两个小伙子对视一眼,捧起饼就啃。
麦香混着姜黄的辛辣在坊里散开。
他们灌了两口雪水,抄起木刀就往演武场跑。
半个时辰后回来,额头冒汗,刀穗上还沾着草屑:苏博士,这饼扛饿!
青衫官员望着他们泛红的脸,又摸了摸自己怀里的试饼——冷了半日,还是硬而不脆,敲着像块小砖。
他突然弯腰捡起块碎饼,放进嘴里慢慢嚼。
粗粝的麦香混着盐粒的咸,竟比他想象中耐吃些。
可用。他掏出火漆印,在记录册上重重一盖,明日我便回兵部复命。
夜漏初上时,战粮坊的灶火只剩余烬。
苏晏清正用棉纸包最后三块柿饼,听见门环轻响。
萧决的玄色官服裹着寒气进来,腰间玄镜司的青铜令牌撞在门框上,出清响。
他扫过满桌的试饼、算筹和半开的《齐民要术》,目光停在她沾着豆粉的指尖:进展比我想的快。
七日之限,只剩两日。苏晏清将包好的试饼放进檀木匣,崔嬷嬷的风干引子起了作用,今日试饼在冰窖里放了一日,没长霉。
萧决伸手取走一块试饼。
他的指节泛着冷白,像浸过冰水的玉。明日我带着饼上殿。他拇指摩挲着饼上的锤印,但你要明白——若此策成,你会成为许多人的眼中钉。
尚膳监、户部粮曹,甚至边军旧部
我祖父因以食谋逆被抄家时,我就知道有人怕字沾了权。苏晏清拨了拨灶里的炭,火星噼啪溅起,映得她眼尾的泪痣亮,可边军的雪还在下,他们等不起。
萧决望着她映在灶火里的侧影。
这个总在灶前低头搅汤的女子,此刻后背挺得像根青竹。
他突然想起昨日玄镜司密报——尚膳监今日又派了人去城南米行,查战粮坊的麦麸来源。
明日早朝,我会在御前奏请军粮试制专款。他将试饼收进袖中,转身时衣摆带起一阵风,吹得《军粮火候图》哗啦作响,但你最好备好后手。
门阖上的瞬间,苏晏清摸出怀里的半枚金匙。
那是祖父当年御赐的,匙柄刻着调和鼎鼐四字,如今被磨得亮。
她将最后一块试饼放进陶罐,用蜂蜡封好口,在陶壁上用朱笔写:北境·供。
窗外,月牙爬上战粮坊的屋檐。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吆喝混着麦香飘向宫城方向。
苏晏清望着灶台上的试饼,忽然想起陈莽说的那句话——这哪是饼,是救命的砖。
明日早朝,这块就要被呈到金殿上了。
她不知道等待的是褒奖还是算计,但至少此刻,战粮坊的砖缝里还留着新压的饼香,像一把藏在饭里的刀,正等着割开北境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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