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院外传来“轰”的一声响。
苏晏清掀帘冲出,正见老刀头撞开柴门,粗布短打浸着暗红血渍,手里攥着块焦黑的玉牌。
他额角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顺着下颌滴在青石板上,绽开的血珠像朵狰狞的花。
“有人烧了我的灶。”老刀头的声音哑得像砂纸擦过陶片,“我追出去,只捡回这个——”他摊开手掌,焦玉上“赤焰谷”三字虽被烧得残缺,仍刺得人眼疼。
苏晏清的呼吸骤然一滞。
赤焰谷是三十年前被禁的制香门派,因用活人做香引被满门抄斩。
裴家竟还能从那里弄到香?
她猛然想起祖父笔记里的批注:“赤心散非仅香料,亦为药引,可催‘梦魇散’。”而“梦魇散”,是皇家秘录中记载的“控心奇药”。
“他们用甜来养馋虫,再用赤心散当钥匙。”她盯着老刀头掌心的焦玉,声音颤,“当年祖父现裴家往御膳里加赤心散,想借甜腻掩盖药味,所以才被诬‘以食谋逆’。裴元衡要的,是让吃了赤心散的人,变成任他操控的傀儡!”
老刀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血沫溅在焦玉上,将“赤焰谷”染得更红:“当年陈守仁……他偷偷给我看过蜜罐,说那蜜里有股怪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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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阮,去灶房拿北山雪耳。”苏晏清转身冲进密室,从檀木柜里取出祖父的《调鼎手札》,“老刀头,你还记得‘醒味汤’的方子吗?用赤心散的克星做药引,能解被‘味’控制的心智。”
“记得。”老刀头抹了把脸上的血,瘸着腿跟进去,“雪耳润肺,配半钱蝉蜕,三滴竹沥……”
子时三刻,砂锅里的汤散着淡淡药香。
苏晏清用银匙搅了搅,舀起一勺递给阿阮:“尝一口。”
阿阮喝下去的瞬间,突然捂住嘴。
苏晏清看见她眼底泛起水光,像是被什么画面击中——那是被抹去的记忆在翻涌。
“我娘……她当年总给我煮甜粥。”阿阮声音颤,“后来我病了,她被人拖走,说她偷了蜜……原来那些甜粥里,早放了赤心散!”
苏晏清的眼眶烫。
她握起阿阮的手,将刻着“炊火”二字的青铜令塞进她掌心:“去城南贫巷,找那些‘爱吃甜’的孤儿。他们的甜,不是天生的。”
三日后的深夜,苏府密室里,七张写着“嗜甜、夜惊、记忆断片”的纸页摊了满桌。
最后一张的名字让苏晏清呼吸一滞:“赵小七?原是宫中洒扫太监之子。”
“宫里还有人在用赤心散。”她喃喃道,指尖划过“赵小七”三字,“他们连最底层的孩子都不放过。”
紫烟炉里飘出青烟,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炉上炖着新熬的醒味汤,药香混着檀香,像把钝刀在割开黑幕。
窗外传来脚步声,萧决的身影映在窗纸上,手里攥着份密报——御药房昨夜支取北山雪耳三两,用途写着“三皇子安神”。
苏晏清望着炉中翻涌的汤,忽然笑了。
那笑里有二十年的沉冤,有老厨们的血,还有即将烧穿阴云的火光。
青烟未散,她提起笔,在“五味图谱”最上方写下“裴元衡”三个字,墨汁晕开,像团要烧起来的火。
这夜,苏府的灯火一直亮到天边泛白。
紫烟炉里的青烟仍在飘,裹着醒味汤的药香,漫过窗棂,漫过院墙,向紫禁城的方向,缓缓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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