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死。
她不仅活着,还亲手建起了这座吞噬人间烟火的牢笼。
她不是受害者,她是掌控者。
她把“味”炼成了权,把“火”铸成了锁。
他指尖抚过那行字,冷意自脊背攀爬而上。
为何?
为何要囚禁味道?
又为何,偏偏等苏晏清到来?
他抬头,望向头顶那口吞吐黑气的金灶,忽然明白——
她在等一个人。一个能让火重新“认主”的人。
一个,执火而来的人。
回到破庙时,天边已泛青灰。
苏晏清仍在灶台之间行走。
她已连续三日抚触废灶,每触一口,便有一名味奴颈上铜环微松,眼神多一分清明。
有人开始低声呜咽,有人抓挠喉咙,似要撕开那根束缚言语的铁链。
第七日正午,她立于金灶之前,赤足踏于焦土。
风起,卷不动她的衣袖,却掀动她额前碎。
她缓缓闭眼,抬起双手,最终以额头轻触那冰冷铁壁。
刹那——
幻象炸裂。
她看见一位女子披赤足,被九根火钉贯穿四肢,钉于巨大灶心之上。
她口中含着一枚金匙,双眼燃烧着不灭之火。
九口古鼎环绕四周,同时点燃,火焰却非向外燃烧,而是倒卷入地,将整座城的生机尽数吞噬。
黑烟自地底升腾,百姓跪伏哀嚎,可无人敢救。
因为那女子自己点燃了火。
因为她就是初代灶母。
因为她说:“若火失控,宁可焚我一身,不伤天下一粒米。”
那一声哀鸣,并非耳闻。
是心火共振。
是血脉深处最原始的呼唤。
“嗬……”她唇间溢出一声低吟,额头渗出血丝,可嘴角却微微扬起,像是终于找到了遗失千年的答案。
就在这时,金灶童踉跄扑来,跪倒在她脚边。
他天生无舌,不能言,不能尝,却是这城中最通百味之人。
他双手拍地,掌心那幅天然形成的灶脉图竟泛起微光,如星点闪烁,与苏晏清的心跳同频共振。
一息,两息,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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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座铁城的地底,传来细微震动。
像是沉睡的巨兽,终于听见了唤醒它的名字。
而此刻,在金灶最高处的暗阁中,一道身影静静伫立。
黑袍覆面,铁令垂腰。她望着下方那个以额触火的女子,久久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