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似乎是彬彬有礼,不紧不慢的,但其间隐含的情绪却令人?心惊。
墨里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米安,又看了看似乎下一秒就要拔剑戳死他的维伦王储,心底的冤屈从未像现在一样这?么深重过。
他历经千辛万苦,日夜兼程地横跨数国来帮龙族,来帮这?小?龙,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但现在一个两?个的为什么都?把他当成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
“米安为什么会这?样,似乎和您没有关系吧,凯里斯殿下。”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墨里顿了顿,似笑非笑道:“您现在来是要做什么,将他带走当人?质?”
凯里斯冷声道:“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你有没有这?么想过已经不重要了。”墨里也同样冷淡道,连敬称都?省了,示意了一下床上躺着的人?:“他会变成这?样完全是拜你所赐。”
凯里斯闻言眉心一跳,接着深深蹙起,搭在床边的指节顷刻间白了白。
他看向墨里:“……什么意思?”
墨里敛下眸,将龙族的诅咒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凯里斯听完后,怔在原地沉默了很久。
他看似冷静,愈发泛白的指节实则将他的心绪暴露无遗。
眼前的一切,以及以往的种种端倪都?在告诉他,面前这?个人?说的都?是真的。
米安离开的数日里,凯里斯想过无数种他们再次见面时的情形,也为自己在那时要怎么跟他道歉,解释这?一切打了无数腹稿。
可?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种结果。
当这?一刻真的到来时,他却几乎连跟他说句话的机会都?要没有了。
米安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却不难看出睡得并?不安稳。
他的睫毛微微颤动着,额间鬓角都?渗着细汗,唇被抿得泛白,眉心微蹙,像是正?在经历什么很令他不安的梦魇。
可?他醒不过来。
凯里斯终于知?道了,为什么那时候米安一直在跟他强调要在夏天之前跟他离开。
是他原本?的轻视造成了这?一切的后果。
到了现在,都?要来不及了。
罪魁祸首确实是他。
……那么要承受这?一切的人?,能不能也换成他。
“解除这?个诅咒的方?法是什么。”他看向墨里,像是在平静地问,嗓音沙哑,又带了些?不明显的细微颤意。
凯里斯头一次,如此具体地感受到恐慌无措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这?件事只?有斐斯的国王才知?道。”墨里说:“而解除咒语的方?法被他们藏在斐斯王宫的深处,也只?有他知?道在哪里。”
“我原本?的打算是先让米安和莉莉丝联姻,之后再徐徐图之。”
“可?现在,这?种方?式已经来不及了。”
“我知?道了。”凯里斯轻轻拭去米安额角的汗珠,低声道:“明天维伦就会攻入斐斯的王城……我会让努特将它交出来。”
他的视线从始至终没再从米安的脸上移开过,沉默片刻,他又问:“他还要多久才会醒?”
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墨里几不可?查地松了口气,对这?两?人?之间发生的事也没兴趣再插手。
“不一定。”他看了一眼米安,微微蹙眉:“他乱吃了什么东西。”
“可?能没多久就会醒,也可能一整晚都不会醒来。”
米安睁眼的时候,房间里还亮着微弱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