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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第1页)

“原来如此。”姚蝶玉茅塞顿开,点点头算是回应晏鹤京的话,随后按下了手印。

“这本册子暂时作为物证,结案以后才能还给你。”晏鹤京道,“或者,你把那几页撕下来……”

姚蝶玉爱惜那本册子:“那还是都放在晏大人这处吧。”

“不怕我从头翻看?”晏鹤京问。

“晏大人是天生天化的大官,坦荡荡,清如玉壶冰,想来不会做出偷看民妇随笔的无聊事……吧。”姚蝶玉觉得晏鹤京忙碌,不会闲得去翻看与案件无关的随笔,和翁姑一样做这种无聊的事。

晏鹤京不觉得看随笔无聊。

姚蝶玉记载张氏父子溺毙女婴的事里,在结尾处写了自己因此事病得厉害,又如何才好起来的。

如何好起来的,在册子上她是这样写的:吾虚弱难起疾,常惊悸而苏,开眼见阎王,阎王说吾脸色白,是白纸变成的白兔,不能再救也,夫君闻之忧之,当即以肉和药,煎之熬之,荤香使苦味顿减,进之精神大振,翌日竟能小愈。

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这段文字晏鹤京读着有趣味,很是喜欢,喜欢到想看看姚蝶玉的其它文字。

当然,那个夫君如果能换个人的话他会更喜欢。

姚蝶玉那样说了,他若偷看,就显得自己更奸诈,晏鹤京摁着眉心,讪讪道:“两日后会有布匹从京城送来,你与那金娘子说一声,三日后来做官服。”

银刀听了姚蝶玉说的那句坦荡荡,欲笑不笑的,可不坦荡吗?都坦荡到要夺人之妻了。

“是。”姚蝶玉没有读心术,应答之后抬头看天色,这会儿离开还能去纸铺里呆上一阵,“若没什么事的话,民妇就先告退了。”

“嗯。”晏鹤京有事要做,没有挽留,吩咐银刀送姚蝶玉出去。

姚蝶玉走后,晏鹤京来到府衙,先提审了吕凭,确定姚蝶玉的话是十二分真,命人将张氏父子加以桎梏,押往聂桥镇的竹林里觅尸。

晏鹤京押人去觅尸的事儿没有隐瞒众人,那些爱凑热闹的百姓,一听朱六莲的案件出现了证人,手里头有事的也咱先搁了,跟了老远的路来到聂桥镇。

张氏父子被押到竹林来的时候脸色已然大变,却还嘴硬不肯说实话:“大人,我们哪里知道尸体埋在何处。”

“不见棺材不掉泪。”晏鹤京冷笑。

按着姚蝶玉的供词,女婴被埋在池边朝西三十步以内的地方,埋尸之地无法确定,晏鹤京只好划定区域,让小吏在区域内开挖。

小吏分头挖尸,其中一名靠近池子旁的小吏,几个铲子下去,坑里出现了不少蛆虫,一股腐臭之味,随着清风,飘散到竹林之间。

看到那些蠕动的蛆虫,晏鹤京觉得不对劲,朱六莲案的女婴是一年前埋进地里的,不可能还会出现这些东西,难不成这地方有新的尸体?

心里如此想,身上更觉寒冷了,晏鹤京掩鼻靠近,道:“继续挖。”

话音刚落,另一边的小吏忽然大喊:“大人,我挖到了!”

晏鹤京闻言,以为是挖到了朱六莲的女婴,当即移步过去,可才走没几步,又有小吏喊道:“大人,我这儿也挖到了,可是……挖到了两具。”

“两具?”一下子就挖出了三具尸体,晏鹤京的脚步和呼吸都停顿了一下,就在他皱起眉头,转去审问张氏父子的时候,方才靠近池子挖尸体的小吏,忽而惊叫一声,仿佛被什么击中一般,白着一张脸踉跄而退。

他退了十步,双腿软再也站不住跌在地上,瞪着眼道:“大、大大大人,我这儿也挖到了,是刚埋进去不久的,呕——”

第23章

晏鹤京走近那刚掩埋不久的尸体前,看一眼,是一个刚出肚皮的女婴,浑身赤裸,胞血凝结在皮肤上,引来了不少食腐虫蚁,面部与身躯已被啃食得惨不忍睹了。

晏鹤京的兄长是昭武将军,常年在外杀敌,他十七岁的时候跟在兄长身边一段时日。

战场上最不缺的就是尸体了,无处不在,那些尸体有面目全非的,肠子骨头外露的,缺胳膊少腿的,内脏器官四处散落的,有的尸体找到时只剩得几根残骨,要多可怕就有多可怕。

对于尸体,晏鹤京早已见怪不怪,不过今日是他第一次看见孩儿的尸体,还是正在被腐蚀的尸体,虫蚁齐齐在腐肉上蠕动的光景看得他头皮一阵麻,仿佛它们是在自己的身子上蠕动一样。

他忽然庆幸,没让姚蝶玉跟着过来,要她看了这些光景,以肉和药都不能起疾。

晏鹤京让人拿了方白布盖到女婴身上。

方才挖出来的尸体,都是一坠地就被溺毙的女婴,还有的小吏挖出了木桶,木桶里装着的也都是刚出生不久的女婴,只在一处地方就挖出了八具女婴的尸体,晏鹤京面色沉重看着自己踩着的土地沉吟起来,这里头埋有多少生命他一时不敢去想。

挖了八具,还没挖出那一岁零二个月大的女婴,晏鹤京忍着难受,命令小吏继续挖:“这些挖出来的,先挪出来放到一边吧。”

说完找来银刀,把身上的令牌交过去,要他去问这里的里长,为何这片竹林中会埋有这么多的女婴。

银刀走后不久,忽而一群妇人与男夫,脸色着急,嚷嚷而来,打破了竹林的阴森。

其中一个怀有六月身孕的妇人,不嫌竹林的恶臭味,挺着大肚子徐徐走来:“大人,挖不得,这挖出来了,她们就重见天日,能去投胎了,到时候投到我的肚子里,还是得死啊,我们家贫,只养得来一个儿子呢。”

妇人话音刚落,后边的人一起接了话:

“是啊,当初把这些冤家埋在这里就是不让她们投胎啊。”

“现在挖出来好几个了,也不知投到哪家里去了。”

“看来这些时日,还是不要怀孩子了。”

“晏大人,还是快些埋回去吧,晦气的呢。”

晏鹤京听着这些话,脸色再次沉下来,含着冰霜的眼,扫过那些开口闭口皆是晦气的人身上。

在京城的时候他不是没听过溺毙女婴的风俗,来九江府当知府时他知道这里是溺女婴之风由来久矣。

有的人是为了日后少破家财而溺毙,有的是家中贫困,不肯养育其长大而溺毙,有的是乐于溺女婴,从中获得快感而溺毙,还有的则是溺女以求子。

前些年有的地方的官良心未泯,觉得这种风俗违背人伦纲常,曾颁布溺女之歌,出告示,禁止溺女婴的事项,但在儒家千百年的熏染之下,传宗接代已成固有思想,养女为冤家的观念被广泛认同,以及礼教对女子的偏见和剥夺束缚,在男子的主权下,这积年的恶劣风俗难以禁止。

晏鹤京那会儿对这种风俗感到不解,并不深恶痛绝,而现在虽然厌恶,但更多的还是不解,也因没有律法的惩戒,有些无能为力了,他没有搭理当地百姓的劝阻,板着一张面孔,让小吏挖尸,务必在天黑以前,挖到朱六莲的女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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