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霁希敏锐地察觉到,虞然情绪有些消沉,而且眼神不自然地躲闪。
白天午休后,宋霁希从极端的占有欲中回过神来,才意识到,在那种情境下,说不出话,双手也被禁锢,意味着虞然的意愿和感受都被剥夺。
虽然虞然全程都没有表示出一点抗拒。
但在任何亲密行为中,单方面的泄都是可耻的。
他确实做得过分了。
关灯之后,宋霁希躺在床上,身旁的虞然侧躺着,呼吸声浅得几乎微不可闻。
睁着眼凝视着天花板,许久,宋霁希朝床中间挪了挪,被子下他将手臂贴着虞然的枕头,伸到虞然的脖子后。
揽着虞然的肩膀,宋霁希带着劲,把人搂进怀里。
怀里的身体明显地僵住,宋霁希知道虞然没睡着,他的臂膀环着虞然的腰身,用力收紧。
虞然没有推开他,但闭着眼睛没动。
——
虞然依然温和,顺从,对宋霁希的要求全盘照收。
因为喉咙没好声音还是哑的,他跟宋霁希讲话时,语气听起来甚至有点低声下气。
不难察觉到虞然的客气和疏离,宋霁希憋着一股无名火,又尽量地缓和自己的脾气,没舍得拿他怎么样。
两人之间说不出别扭的相处,一直持续到周四晚上。
下班到家里时,门口放了个快递箱,是宋霁宸给他们送的三文鱼。
知道虞然挑食,宋霁希拆快递的时候,还问了一次虞然,“吃三文鱼吗?”
虞然对之前用那种态度对宋霁宸下逐客令,一直于心不安。
他不好说宋霁宸送的鱼也一口不吃,就笑着应了声,“吃的。”
阿姨在厨房做饭,宋霁希难得下厨房,切了盘三文鱼刺身。
其他菜是阿姨做的,怕虞然不吃生的,宋霁希让阿姨又做了香煎三文鱼。
两人坐下来吃饭,虞然一直都不吃三文鱼,生的熟的都不吃。
但他还是伸筷子,夹了片刺身,强忍着像嚼蜡一样的感觉,吞了下去。
宋霁希蹙了下眉,又将目光移到一旁。
因为是宋霁希切的刺身,他又说了喜欢吃三文鱼。
虞然尽量自然地又吃了两片刺身。
本来就吃不了生的,加上连续几天情绪低沉,到第四片时,虞然刚吞咽下去,控制不住的恶心感翻涌而上。
他惨白着脸,拖开椅子转身冲进厨房,狠狠地呕了出来。
听着虞然痛苦到痉挛的呕吐声,宋霁希脸色一沉,拖开椅子站起来。
“咳咳!”胃吐空了,虞然打开水龙头,喉咙口酸得苦,虞然漱完口又咳起来,后背弓了起来。
“去医院。”宋霁希忍无可忍似的,起身上前要扶虞然。
虞然往后躲时踉跄了一下,后脑勺差点往壁柜上磕,宋霁希及时地抬手越过他的头顶,按住壁柜的边沿。
“我没事,不用去医院的。”虞然压下咳嗽,朝宋霁希微微一笑。
宋霁希低头看他的脸色,又按着他的脖子看了一圈,确认没有过敏的症状,才松口气,不放心地问:“还有没有哪不舒服?”
只是勉强吃了讨厌的食物,没那么严重,虞然摇了摇头,“真的没事,可能吃不了生的。”
“熟的呢?”宋霁希问。
虞然转头看了眼桌上的煎三文鱼,小声说:“熟的,也不吃。”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有些局促地抓了抓裤子,他又没说实话。
喉咙间酸涩苦,胃里针扎一样刺疼,那样吐肯定伤胃。
以为宋霁希一定会火,虞然垂下眼皮没有吭声。
“好我知道了。”宋霁希神色平和,抽了张纸巾给他。
睫毛不自然地抖了下,虞然抬起头,几秒才反应过来,宋霁希说的是,知道他不喜欢三文鱼了。
把纸巾放到虞然手里,让他擦手,宋霁希走到冰箱前打开冰箱,“过来,看看有没有想吃的?”
实在不是他相处两个星期还记不住虞然的喜好,而是虞然的挑食程度,要全部了解几乎可以写成一篇论文。
而且虞然又不主动说忌口,目前了解到的,都是宋霁希观察加猜测得出来的结论。
但也很容易出现错误的推断,比如说虞然明明喜欢吃花菜,但换了个颜色的西兰花却不吃,比如有些东西只吃特定的做法,换了做法又不吃,比如土豆只吃面的不吃脆的,茄子只吃白皮的不吃紫皮的……
而宋霁希所了解到的,只是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