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良君,要一起去聚餐吗?”舍友冲他挤眉弄眼,“有可爱的小妹妹哦,她们对你很感兴趣的。”
“抱歉,我还有别的事情。”吉良吉影礼貌地推脱了。
舍友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也不好强求,只好自己去和大家聚餐了。
吉良吉影自己走在操场上吹着夜风,喃喃自语道:“你生气了吗?别闹脾气啦,我都拒绝他们了。”
“嗯嗯,她们都没有你可爱,我都不正眼看她们的。”
他像是对自己的情人柔声诉说自己的心肠,他的身边却空无一人。
八十年代的大学生们有钱有闲,不如说全日本都是这样的风气。
喧嚣、浮躁,香槟在闪烁的霓虹灯下如水流一般倾倒,泼洒在年轻的男男女女身上,他们笑得肆意张狂。
吉良吉影偶尔也会去一次这样的聚会,为了让自己显得稍微合群。他挂着温和的笑,有涂着口红的娇媚女郎走到他面前递上联系方式,吉良吉影抚着自己胸口的位置拒绝了。
在合照中,他待在不显眼的位置。每个人都在笑,他自己笑不出来。
吉良吉影一直没有回过杜王町,直到快要大学毕业的时候,听到了父亲病危的消息。
当他重新踏入杜王町时,这里一切都和记忆中没有什么变化。
吉良吉影是父亲的老来子,这个看起来像他祖父年龄的父亲,一生在惭愧中溺爱着自己的儿子。
“吉影……”吉良吉广在病床上想要抓住儿子的手,吉良吉影如同一个孝顺的孩子,走过去回握住他干瘦的五指。
吉良吉广却流下泪来。
“吉影…吉影……你不用再掩饰的……你不用故意装成这副乖乖的样子的……爸爸知道你和所有人不一样……”吉良吉广的泪流进他的白中。
吉良吉影小时候不会笑的这样完美的。
他带上了每个成年人都会带上的面具,但藏起来的是一个扭曲的灵魂。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吉良吉广知道的最清楚。
吉良吉影真正做自己的时候,是安幸还在的时候。
那个女孩离去后,吉良吉影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吉良吉影一直没有为安幸的死嚎啕大哭过,这样的悲伤经年累月地积攒下来,又是怎么庞大复杂的情绪?
当他将这些情绪释放出来的时候,不仅会害死别人,也一定会毁了他自己的。
“爸爸,爸爸就算是死也一定会保护你的……”
吉良吉广病逝后,吉良敏子也随他离去。吉良吉影在杜王町安葬了自己的双亲,回到老宅时,现父亲变成了照片中的幽灵,守护在家中。
“你从哪里得到的这个能力?”吉良吉影冷冷地问。
“我,我看到你房间的抽屉里有一把箭……”吉良吉广在影印机打出的照片中唯唯诺诺地说着,“我实在是好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刺中了自己,在我死后就来到了这里。”
吉良吉影用审视的目光看了吉良吉广半晌,最后放下了照片。“不要跟着我。”
“吉影……”吉良吉广难过地目送儿子离开。
他能把安幸的手随身携带不怕被人现,怎么就不能再多一张贴身照片呢?
吉良吉广悲伤地飘回老宅中。
吉良吉影大学毕业后,与所有追求上进和暴富的同学们都不一样,选择了进入行业内中等偏上但没有什么爆款潜力的龟友百货商店,在s市的总店成为了一个普通的职员。
1993年,在安幸“死亡”十周年的时候,他申请调到杜王町的龟友百货分店。在同事们不解的目光下,亲手“断送了上升的前程”。
“你也想家了吧?”吉良吉影对着安幸的手说,“让你久等了,我们回来了。”
1995年,吉良吉影收到高中同学了毕业十周年聚会的消息,多次推辞后还是被班长热烈邀请,最后他不得已挪用了自己宝贵的休息日参加这种无意义的社交。
吉良吉影照例把安幸的手放在前胸内侧的口袋中。
路过百货商店时,吉良吉影看到了一个叫《红黑少年》的漫画铺天盖地的宣传。走到聚会的酒屋前,他想起来那个漫画家叫岸边露伴,是十多年前被杉本铃美保护的小鬼。
班长热情地迎接了吉良吉影,和大学同学们相比,高中同学对吉良吉影还保留了一些深刻的印象。
那个经常跟在校花安幸身边的青梅竹马。
他擅长什么?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