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些“身手诡异、悍不畏死的死士”,是什么人?和今天在街上试图杀她的那批人是一伙的吗?还是另一股势力?他们效忠于谁?为何要守着那些炸药?
无数的疑问如同乱麻般涌上心头。
荣安感觉自己像个站在风暴边缘的盲人,四周杀机四伏,却看不清敌人的真面目。
她脑中念头电转,脸上却迅切换成一种带着关切和不容置疑的严肃表情。她猛地站起身,牵动肩伤,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但这痛苦的表情反而更显真实,快步走向墙角一个不起眼的旧木柜。
“伤在哪里?严不严重?”
她一边问着,一边从柜子里拖出一个蒙着厚厚灰尘的陈旧木箱,那是一直放在房里的,里面有一些简单的金疮药和布条。
她将药箱搬到桌上打开,药箱里东西不多,几瓶颜色可疑的药粉,几卷还算干净的麻布。
“需要上药吗?”
她拿起一个药瓶和布卷,看向黑衣人,眼神坦荡而直接:“放心……”
她刻意加重语气,目光扫过空荡荡的门口和窗户,“其他人……都被我支开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的伤要紧,拖久了容易生变!”
她的话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命令式的关切,同时巧妙地暗示了自己对阿六等人的“掌控力”,营造出一种此刻此地绝对安全的错觉,更点明了伤势拖延的危险性,瓦解对方的心理防线,为的是从这人口中获取更多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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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那双冰冷的眼眸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又警惕地扫视了一下寂静的庭院,似乎暂时打消了疑虑。
他沉默地点了点头,走到桌旁,背对着荣安,缓缓褪下了上半身的夜行衣。
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暴露在昏暗的光线下。
伤口在左后腰靠下的位置,斜斜向上,长约半尺。边缘皮肉翻卷,深可见骨。最可怕的是伤口边缘呈现出一种怪异的焦黑色,混杂着暗红的血肉和渗出的组织液,空气中那股火药硝烟混合血腥的味道瞬间浓烈起来,伤口周围的肌肉在不自觉地微微痉挛。
这绝非普通的刀剑伤,更像是被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夹杂着炽热的碎片近距离撕裂、灼烧所致。
荣安前世见过类似的战场创伤,心中更加笃定了炸药的存在和威力。
黑衣人动作麻利地从药箱里抓出药粉,看也不看,就准备直接往那狰狞的伤口上倒。动作粗暴,显然是习惯了刀头舔血的处理方式。
“等等!”
荣安适时出声,语气带着一丝专业人士的凝重:“这伤口边缘有灼烧和火药残留,直接上这种金疮药粉,怕是效果不大,还可能引起溃烂。”
她上前一步,拿起桌上那个装着清水的粗陶壶,里面是凉透的隔夜水:“得先清理一下。”
她将水缓缓倒在一条相对干净的布巾上,示意黑衣人:“侧过来点。”
黑衣人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他刻意避开,想说“男女有别”。
但腰间的剧痛和荣安那不容置疑的的语气,让他最终还是微微侧过身。
荣安小心翼翼地用湿布擦拭着伤口边缘的焦黑污迹和渗出的血水。她的动作尽量轻柔,目光却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不放过伤口形态、火药残留物形态的任何细节。同时,她状似无意地、用一种带着后怕和探究的语气问道。
“跟我说说今天的事……到底怎么回事?码头怎么会突然有炸药?那些死士……是什么来路?”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随意亲近感。
这是她故意的,故意以上药拉近距离借此再套出有用信息:“知己知彼,我们才能应对接下来的麻烦。”
黑衣人正咬着牙忍受着清创的剧痛,精神防线正处于相对脆弱的时刻。
听到她的问话,他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权衡,最终还是低哑地开口,带着任务受挫的憋闷。
“相爷……相爷得到密报,高俅的海鰌船队将提前半日抵达,且会秘密停靠青溪外港进行补给休整,避开方腊在睦州水道的眼线。时间就在……明日寅时!”
明日寅时?
比之前情报提前了整整十二个时辰!
荣安心头巨震!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将本就紧迫的三日之期压缩得只剩不到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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