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海鰌的观察和机动是障碍,对荣安他们的行动更是致命威胁!
一幅立体、动态、标注着无数关键节点的战场全息图,瞬间在她脑海中清晰呈现!
每一个变量都在模型中推演着可能的变化。
她要做的事现在只剩一件!
那就是——阻止海鰌进入鹰愁涧!
利用石灰反应持续制造混乱和杀伤,利用暮色和地形,彻底锁死水道!
可问题是石灰效力持续时间有限尤其被雨水稀释后。高俅那边很可能狗急跳墙,命令海鰌强行冲撞。岸上的多方势力随时可能突破混乱围攻上来。她自身弩箭耗尽,远程威慑力大减。
……
“阿六!”
荣安再次睁开眼,声音急促却异常冷静,目光精准地投向身侧那片几乎与暮色融为一体的阴影:“我需要制造更大的混乱!让海鰌彻底失去强冲的胆量和时机!然后,是护卫船!逼它们撞向礁石或……互相倾轧!”
她没有解释具体怎么做,时间也不允许她过多解释。
反观阿六,他再次秒懂。
仿佛两人早已经在无数次生死边缘磨砺出了近乎本能的战术默契。
阴影中的阿六,没有任何言语回应,但他动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他的身影如同被风吹散的墨迹,悄无声息地自崖壁上滑落,融入下方那片被石灰蒸汽边缘笼罩的、混乱厮杀的区域。
他的目标,并非直接攻击任何人,而是那些被各方势力丢弃或散落在地上的兵器。
混乱是绝佳的掩护。
那边为的黑衣人与一名悍勇的军头目缠斗,史伟则被两个残余金人不要命的打法牵制,蔡京的黑衣人如同毒蛇在边缘游弋。
阿六的身影如同鬼魅,在刀光剑影的缝隙中穿梭,宽大的黑袍拂过地面。
当他再次从一片因蒸汽而格外浓郁的阴影中浮现时,手中已多了三张强弓和两具手弩。
弓弦紧绷,箭囊满盈!
更令人心惊的是,他不知用了何种手法,竟在极短的时间内,将几支箭镞在附近残留的、尚未完全被雨水冲刷干净的滚烫石灰浆里飞快地蘸过。
箭镞上沾染了粘稠的、强碱性的糊状物。
没有半分停顿,他的身影在嶙峋的怪石间几个起落,如同融入夜色的蝙蝠,瞬间出现在一处视野绝佳、能俯瞰部分江面的隐蔽岩角。
他动作快得只剩残影——张弓!搭箭!瞄准!
目标瞄准下方江面,石灰蒸汽边缘,那几艘如同无头苍蝇般乱转的海鰌护卫船。
“咻!咻!咻!”
三支蘸着石灰浆的利箭,撕裂雨幕,带着刺耳的尖啸,精准地射向三艘不同护卫船的指挥台或操舵手所在位置。
“噗!”
“啊!”
“我的眼睛!”
惨叫声瞬间响起!
箭矢的物理杀伤或许有限,但箭镞上沾染的滚烫强碱性浆液,在命中人体或船体木板的瞬间飞溅开来!
舵手、了望手、指挥者,但凡被溅射到裸露皮肤,立刻出杀猪般的惨嚎!
强碱腐蚀皮肉的滋滋声令人牙酸,剧烈的灼痛让他们瞬间失去战斗力,疯狂地抓挠着伤处。
蒸汽遮蔽视野,突如其来的袭击又来自岸上难以锁定的方向,恐慌如同瘟疫般在几艘护卫船上蔓延。
“敌袭!岸上有埋伏!”
“我看不见了!舵!舵失控了!”
“快转舵!避开!避开白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