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修罗那庞大的身影不见了,想必是跟着阿六去执行任务了。文叔那如同影子般的存在也消失了。连刘大婶都不在厨房忙碌。
整个县衙后院,仿佛只剩下她一个人。
是因为她太弱了,所以连一起执行任务的资格都被剥夺了吗?只能被“保护”在这个临时的巢穴里?
屈辱感如同沸腾的岩浆,再次汹涌而上,烧得她脸颊烫,眼眶酸。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强行将那股酸涩压了下去。
不能哭!软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她叹了口气,拖着沉重的脚步,低着头往自己暂住的小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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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乱糟糟的,全是古蔺怨毒的眼神、阿六冰冷的话语、以及对自己这具不争气身体的愤懑。
刚踏入小院的月亮门,她的脚步猛地顿住了。
只见院子中央那棵老槐树下,一把竹制的摇椅正慢悠悠地晃动着。
摇椅上,斜倚着一个身影——玄色暗云纹锦袍,身姿慵懒,脸上覆盖着那副冰冷的玄色面具。
是晏执礼!
他怎么会还在这里?!而且……竟然如此悠闲?
晏执礼的手中,正捧着一本册子,看得似乎颇为……专注?甚至……津津有味?
那册子的封面,用极其雅致的靛蓝色绫绢装裱,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四个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大字——
风!月!无!边!
轰!
昨夜屋顶那令人窒息的尴尬、暖玉阁氤氲的水汽和暧昧的声响、自己那不受控制的羞耻反应……所有画面如同潮水般瞬间将荣安淹没。
他竟然!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在院子里!看这个?!
荣安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脚趾瞬间抠地,恨不得立刻原地挖个三室一厅钻进去,她下意识地就想转身,蹑手蹑脚地逃离这个大型社死现场。
然而,她刚挪动了一下脚步,摇椅上的晏执礼仿佛脑后长眼一般,头也没抬,慵懒而带着一丝磁性的声音就慢悠悠地飘了过来。
“荣安——”
两个字,如同定身咒,瞬间将荣安钉在了原地。
她僵硬地转过身,脸上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尬笑,声音干巴巴地:“师……师父,您……您有什么事吗?”
她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掉。
晏执礼终于从画册上抬起头。
玄色面具在阳光下反射着冷硬的光泽,遮住了他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眸……此刻似乎带着微妙笑意?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慢条斯理地将手中的《风月无边》合拢,然后从摇椅上站起身,朝着荣安走了过来。
他一步步走近,慵懒的步伐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荣安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眼神有些怵地落在那张冰冷的玄色面具上。狰狞凶恶……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压力。
晏执礼在她面前站定,微微低下头。
尽管隔着面具,荣安却仿佛能感觉到他那审视的、带着玩味的目光。
突然,他轻笑了一声,那双露出的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形状,语气带着一种戏谑的调侃:“叫错了哦——”他拖长了调子,像在逗弄一只紧张的小猫:“我,可不是你的师父……”
荣安猛地一愣,随即脸颊更是烧得厉害。
是了!
晏执礼是阿六和阿修罗的师父。
她虽然被默认留在皇城司这组,却从未被晏执礼正式承认收为弟子。
她这声“师父”,叫得确实名不正言不顺!尴尬之上再加一层尴尬。
然而,就在这极致的尴尬和羞愤之中,她脑中却如同黑夜中劈过一道闪电,骤然亮起。
阿六和阿修罗那么强,武功高强,手段莫测。那作为他们师父的晏执礼,该是何等恐怖的存在?!现成的绝世高手、顶尖老师不就摆在眼前吗?!她还在苦恼自己太弱,机会这不是来了吗?!
求他!拜他为师!让他教自己武功!
这是最快变强的途径!
这个念头如同野草般疯狂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