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笙歌收回望向巷口的视线,低头看了看手中那盒还带着温度的牛奶,这是庄阡墨偏好的牌子。
下午将那片狼藉的客厅收拾整洁后,庄阡墨像是被什么击中,
忽然兴奋地说灵感来了,迫不及待地将尘封的画架扛回了用作画室的房间,沉浸到创作的世界里。
慕笙歌索性将整个公寓都细致地整理了一遍。
对他而言,一直伪装成天真懵懂、事事需要伴侣照料的样子,并非不能,而是不愿。
慕笙歌更喜欢与庄阡墨之间这种相互扶持的感觉。
该暴露的,迟早都会暴露,倒不如让真实的自己,一点点自然地显露在伴侣面前。
他轻轻推开画室的门,庄阡墨正专注地站在画布前,已经完成了大面积的铺色。
画布上是他过去三年所见的那个世界。
大片压抑的黑、灰与白,但执笔人的心境已然不同,
笔触间带着一种沉静而坚定的力量,像是在梳理过往,又像是在重塑新生。
庄阡墨正全神贯注地勾勒着细节。
听到开门的动静,他立刻放下画笔转身走来,
自然地从慕笙歌手中接过牛奶,指尖不经意相触,带着温热的体温。
“怎么去了这么久?”他随口问道,语气里是纯粹的关心。
“在便利店外面,看了场好戏。”慕笙歌坦言,并未隐瞒。
庄阡墨有些讶异,一边利落地插好吸管,一边问:
“这年头,便利店门口还有表演的?”他以为是街头艺人之类的。
慕笙歌点了点头,没有细说。
庄阡墨将牛奶递到他唇边,“尝尝看,巧克力味。”
慕笙歌就着他的手,低头含住吸管,喝了一口温热的巧克力牛奶。
浓郁的香甜气息萦绕在鼻尖,特殊的味觉并未能捕捉到太多具体的味道。
尽管如此,慕笙歌还是抬起金色的眼眸,认真地说:
“好喝。”
庄阡墨揉了揉他柔软的银,随即想起正事,语气变得有些犹豫:
“明天……程潇仁的那个画展……”他顿了顿,还是继续开口,
“如果你觉得无聊,或者不想面对那些人,就在家里休息,我露个面很快就回来。”
慕笙歌立刻摇了摇头,伸手主动勾住庄阡墨空着的那只手,
指尖带着微凉,轻轻划过他的掌心,带来细微的痒意。
“阿墨不是说过,不会抛下我一个人吗?”他看着庄阡墨,眼神清澈,“一起去。”
庄阡墨回握住慕笙歌微凉的手,掌心相贴,传递着温暖与力量,点头应允:
“好,一起去。”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卧室。
慕笙歌还在沉睡,银色的长如同月华织就的锦缎,
铺散在深色的床单上,衬得他肌肤愈白皙剔透。
庄阡墨悠悠转醒,却没有起身,只是侧躺着,用目光一遍遍描摹着身边人的睡颜。
从精致的眉骨到挺翘的鼻尖,再到那双此刻安静闭合,敛去了所有清冷与神秘的金色眼眸。
怎么看,都感觉看不够。
直到慕笙歌眼睫微颤,缓缓睁开那双迷蒙的金眸,
庄阡墨才不慌不忙地起身,拉着尚且带着睡意的小鲛人去洗漱。
临出门前,考虑到慕笙歌的银金眸过于引人注目,
庄阡墨特意给他拿了口罩,帽子和一副能遮挡大半张脸的墨镜。
只是那头银实在太长,从帽檐下溜出了几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