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人鱼,什么意思?”
庄阡墨被这突如其来的宣告弄得一怔,下意识地追问。
他看着眼前这张兼具纯净与妖异的美貌脸庞,心中那点一直隐约存在的违和感似乎找到了出口。
小人鱼,不,现在或许该换个称呼了。
他扬了扬线条优美的下巴,神情间流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骄矜与高贵,在陈述一个毋庸置疑的事实。
清晰地吐出三个字:“鲛人,慕笙歌。”
他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也明确地宣告了自己的种族。
并非西方传说中歌声魅惑的人鱼(raid),
而是东方古籍记载中,泣泪成珠,织水为绡的古老海洋族群,鲛人。
庄阡墨看着对方,脑海中瞬间闪过之前的种种,那掉落在地品相极佳的莹白珍珠;
那在阳光下若隐若现如今已消失不见的背部角质鳍;
所有线索串联起来,他终于明白自己总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了。
合着自己这几天,竟然是认错了物种,把一条尊贵的鲛人当成了人鱼在养。
一股尴尬混合着歉意涌上心头,庄阡墨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抱歉,慕……笙歌。”
他第一次念出这个名字,音节在舌尖滚动,带着一种奇异的熟悉感。
听到庄阡墨准确地念出自己的名字,慕笙歌方才因被错认种族而产生的那点不悦瞬间被冲散了不少,金色的眼眸里闪过满意的微光。
他主动牵起庄阡墨的手,引导着那只温热宽厚的手掌,轻轻覆在自己隔着柔软衬衫布料的小腹上。
那里肌理分明,能感受到隐约的腹肌线条和温热的体温。
“这里。”慕笙歌的声音带着一种引导式的神秘,他握着庄阡墨的手,
力道轻柔却不容拒绝地向下移动了几分,停留在某个特定的位置,语气笃定,
“是鲛珠。”
“鲛珠?”
庄阡墨呆呆地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汇,心脏因这过于亲密的接触和对方话语中蕴含的,未知的重要信息而微微加。
鲛珠?
那是什么?
听起来像是鲛人体内至关重要的东西。
慕笙歌却没有要立刻详细解释的意思。
他话锋一转,指尖隔着薄薄的衬衫衣领,
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庄阡墨锁骨处那个被严谨扣子遮掩住,仍带着细微刺痛的咬痕。
重申道:“kive。”慕笙歌抬起金眸,直视着庄阡墨的眼睛,带着宣示主权的坦然,清晰地补充:
“我的。”
标记是我的。
你,也是我的。
这接连而来的信息量实在太大,庄阡墨感觉自己的大脑cpu有点过载。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脸上挤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从善如流地改口:
“好吧,是鲛人。”
庄阡墨指了指通往楼下的楼梯,尝试用轻松的语气说道:
“所以,这位尊贵的小鲛人,现在可以和我一起出门了吗?”
慕笙歌对他迅改口的态度显然十分受用,那点骄矜化为了愉悦。
他主动牵住庄阡墨的手,不再需要搀扶,反而像是引领者般,
虽然依旧带着初学走路的些许生涩,但步伐轻快地哒哒哒拉着人往楼下走。
临出门前,庄阡墨看着慕笙歌这张过分惹眼的脸和那头罕见的银金眸,
想到他可能还无法完全像人类一样正常交流,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思索再三,庄阡墨停下脚步,认真地叮嘱道:
“等一下见到人,记得要说‘你好’或者‘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