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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墨染信笺春意乱声传电话夜灯残(第1页)

宿舍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

陈武桢正趴在床上翻物理笔记,听到铃声时笔尖一顿,墨水在纸上洇开一小片。宿舍里其他几个男生正吵吵嚷嚷地打牌,电话铃被淹没在笑声和扑克牌的甩动声中。可陈武桢的耳朵却像被什么牵住了似的,他猛地坐起身,心跳突然加快——会不会是她?

喂,o宿舍!离电话最近的室友大刘随手接起,粗着嗓子喊了一声,随即眉毛一挑,转头看向陈武桢,找你的,女的!

宿舍里瞬间安静了一秒,紧接着爆出一阵起哄声。陈武桢的耳根地烧了起来,他几乎是跳下床,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电话旁,接过听筒时手指都有些颤:喂……喂?

电话那头传来轻微的电流杂音,随后是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陈武桢?

是柳晴雯。

她的声音比信纸上的字迹更鲜活,带着一丝长途电话特有的失真感,却依然清脆得像春天的风铃。陈武桢的喉咙突然紧,原本在脑海里演练过无数遍的开场白全忘了,只能干巴巴地应道:啊,是我。

你……最近怎么样?柳晴雯问得有些犹豫,背景音里隐约传来女孩子的窃笑声。

还、还行。陈武桢攥紧了电话线,明明有无数话想说——想问她近视有没有加重,想告诉她宿舍楼下的樱花开了,想问她收到自己寄的复习资料没有——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最平淡的回应,刚考完月考,物理还是不太行。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

就这样?柳晴雯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我还以为你会多说点什么呢。

陈武桢张了张嘴,正想解释,突然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另一个女孩俏皮的声音:柳晴雯,想你了——尾音拖得老长,明显是故意起哄。

宿舍里顿时炸开了锅。大刘吹了声口哨,其他室友挤眉弄眼地凑过来,有人甚至捏着嗓子学女声:想你了——陈武桢的脸涨得通红,手忙脚乱地转身背对众人,却听到柳晴雯在电话那头轻轻笑了。

是小五啦,她非要跟来电话亭。柳晴雯的语气轻松了些,我们这儿下雨了,你那边呢?

阴天。陈武桢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夜色,突然恨自己嘴笨。他明明想告诉柳晴雯,收到信那天他跑去买了防水的信封,想问柳晴雯要不要把错题集寄给她参考,甚至想问她……有没有可能暑假见面。可最终说出口的却是最无关紧要的天气预报。

通话在琐碎的闲聊中继续。柳晴雯说起校园里新栽的玉兰树,陈武桢就地应着;提到张博海最近的糗事时,他才终于笑出声来。每当柳晴雯的声音带着期待上扬,陈武桢总能感觉到她希望自己说些什么特别的话——可每次他都只能给出最普通的回应。

挂断前,柳晴雯轻轻叹了口气:那你……好好学习啊。

你也是。陈武桢握着烫的听筒,突然冲口而出,下次……下次我给你打过去吧?

电话那头安静了两秒。

好啊。柳晴雯的声音忽然明亮起来,我等你。

忙音响起时,陈武桢还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室友们的调侃声像隔了一层毛玻璃,他满脑子都是柳晴雯最后那句我等你。窗外,初春的夜风拂过电线,出轻微的嗡鸣。

宿舍里的起哄声渐渐变成背景噪音,他的思绪还停留在柳晴雯最后那句我等你——轻快的尾音像一片羽毛,在他心尖上挠了挠。

他慢慢走回床边,现物理笔记上那个被墨水染黑的斑点,不知何时晕染成了心形。陈武桢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电话机留在掌心的压痕,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笑意凝固在脸上。

等等……陈武桢猛地直起身,她宿舍根本没电话啊。

这个认知像一滴冷水落进滚烫的油锅,在他胸腔里炸开细密的刺痛。刚才脱口而出的下次我给你打过去,根本就是句空话。柳晴雯的学校条件简陋,宿舍楼只有传达室一部公用电话,她每次都得趁着课间跑去排队。而自己居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她会不会觉得他只是随口敷衍?

室友们还在嬉笑打闹,有人模仿着电话里女生的声音怪叫,但陈武桢已经听不见了。他摸出抽屉里那叠用橡皮筋捆好的信,最上面一封的边角已经磨得毛。柳晴雯的字迹在台灯下显得格外鲜活,仿佛能看见她写信时微微蹙眉的样子。

指腹擦过信纸上想听听你的声音那句时,他突然把脸埋进掌心,无声地笑起来。虽然没能说出什么漂亮话,虽然被小五的插话搅得手足无措,但电话那头呼吸的节奏,偶尔的轻笑,还有叫出他全名时微微上扬的语调——所有这些碎片都在告诉他:此刻的柳晴雯,是只属于他的柳晴雯。

这种隐秘的满足感像春夜温润的雾气,慢慢浸润了每一寸思绪。陈武桢翻身躺下,望着上铺的床板出神。明天要去小卖部买张电话卡,打听下哪个时段长途话费最便宜;周末得把物理错题重新整理一遍,下次信里可以写得详细些;对了,她提到喜欢的新款圆珠笔,县城百货大楼好像有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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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传来晚自习下课的学生们的喧哗声。陈武桢把信纸按在胸口,忽然意识到自己正用最笨拙的方式规划着有她的未来。这种笃定让他浑身轻飘飘的,甚至没察觉到——正是这种她已经是我的了的安心感,会让电话亭里攥着ic卡的柳晴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对着迟迟等不到的第二通电话,把信纸上的字迹一遍遍描深。

(此刻他们都不知道,这次通话将成为后来漫长误会的开端:他沉浸在拥有她的幻觉里,她却在他沉默的间隔中,数着日渐稀疏的邮戳等待答案。)

……

外的春雨淅淅沥沥,柳晴雯趴在宿舍的木板床上,下巴垫着从家里带来的碎花抱枕。信纸铺在膝盖上,圆珠笔在指尖转了三圈才落下第一个字。

【提笔祝你一切顺利】

笔尖顿了一下,墨水晕开成小小的太阳。柳晴雯盯着前几日收到的信——信封边角还沾着陈武桢那个总也贴不正的邮票痕迹。明明有满肚子话要说,落笔却变成了最客套的开场白。笔尖悬在字上方迟迟不落。其实更想写我很想你,但最终画下的还是这样生疏的开头。墨水在纸上晕开时,像极了那天电话亭玻璃上蜿蜒的雨痕。

【在给你通电话的那个下午,终于收到你的回信】

两个字被柳晴雯写得又重又深。那天她冒雨跑去校门口电话亭,ic卡插进去三次才拨对号码。电话那头陈武桢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时,她差点把玻璃隔间的门把手拧断。这半个月柳晴雯几乎每天课间都往收室跑,手指被信件箱的铁皮划出细痕都没察觉。读到陈武桢那封字迹潦草的回信时,正在喝的水蜜桃汽水突然就不甜了——整整三页纸,全是学习建议,连句最近好吗都藏在第四段。

【盼信,真是一种折磨】

圆珠笔突然在二字上打了个滑。上铺的小五探出头问:又给那个黑月亮先生写信?柳晴雯抓起橡皮就往上扔,却忍不住用袖子擦了擦突然模糊的视线。

【电话中,感觉你变了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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