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小、漂浮,却稳稳地穿透两人的指腹,抵达手心。
很难形容此刻的心绪,其他的所有所有不愉快,都被抵消了。
嬴政抬着头,窗外的晨光穿透进来,映在她圆润白净的面颊上,她眉眼弯弯,眉眼、嘴角挂着满满的开怀与幸福。
他听见自己心间的涟漪被波动,她所欢喜、热爱这世间的所有,他好像也能共鸣了。
她让他感受到了美好与希望。
这是与他想要站在权利顶尖所张开的野心完全不同的满足。
他人生的无数瞬间,都有着她的影子,这些重要的时刻,也由她亲手组成。
她感到幸福与开心,他有那么一瞬的晃神,心也跟着片刻摇颤。
“遇到表妹,我很幸运。”他坦然笑道,“还有你。”他轻弹了一下她的肚皮。
“我知道。”般般眼前一亮,“我也很幸运。”
她与赢月说过的话在当下应验,还有什么比嬴政亲口说出这句话更有信服力,她想的不是别的,而是真心相爱的人,都觉得对方是自己的幸运星,爱他又心疼他。
正如他心疼她一般,其实她这一生没有吃过苦,没有受过罪,表兄却总觉得亏欠她。
那他一定是太爱她了。
这么想着,她甜滋滋的俯身,在他眉心落下一个吻。
第72章事情败露“以指搅弄春水。”……
临近午膳时分,姬长月站在甘泉宫的正门口,眺望远处的景致,立了好一会儿她转身回去。
内室,梳妆台边的朱红色妆奁,她侧立着轻轻打开。
妆奁内空无一物。
不仅是秦王印玺,太后印玺也同样不见了。
她彻底死心,缓缓闭上眼睛。
良久后,她重新睁开眼睛,铜镜中倒影出她那对泛着森冷的眸子。
般般与嬴政一同用膳,刚用完从云脸色急促从外面跑进来,“王上…王上!”
“有何要事?”嬴政讶异扬起眉梢。
从云一贯是个稳重的,从不叽叽喳喳。
“长信侯从甘泉宫出来,不知为何并未从昭信宫那边离去,反而绕去了踏雪轩,玄曦和玄皎两位小主子正在外面坐着吃竹子,宫奴们打扫它们的院落。”
听到嫪毐莫名从踏雪轩绕路,嬴政的脸色便陡然一黑。
般般则惊惧,“不会是他伤到了它们??”
“不、不是……”从云的语气诡异顿住,脸上浮现难言,“长信侯约莫是没想过小主子们长这么大了,惊呼了一声,不成想这声音吓坏了正在进食的玄皎。”
般般:“啊?”
“然后…然后,然后玄曦扑上去咬了长信侯。”
嬴政:“……”
般般:“……”
就,怎么说呢?
“他人在何处?可曾传了侍医么?”嬴政问。
般般惊愕,熊猫的咬合力是很惊人的,连木头和篱笆都能当饭吃,更别提人类的躯体了。
“长信侯出宫去了,奴婢们要为他传侍医,他愣是带着血走了。”从云脸色古怪,“奴婢瞧着,他的小腿脚腕仿佛是被咬断了,使不上劲儿,与玄曦缠斗抵抗中,其他地方也受了拍打,不清楚伤势如何,若非当时踏雪轩的宫奴们都是两位小主子熟悉的人,能轻易被安抚,长信侯的伤势要更惨重了。”
此言一出,夫妻俩又沉默了。
对视了一眼,般般摸了摸自己的鬓发,低垂下头。
从云疑惑,这不是大事么?怎地两位主子是这种表情?
那一闪而过的是憋笑吗?
想了想,般般开口打断难熬的沉默,“他肯定不敢留下来让侍医帮他看伤。”
还用想吗,因为他是个假寺人!
就是不知道熊猫还揍他哪儿了。
不多时,镜心从甘泉宫过来传递了一番姬长月的消息,嬴政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秦驹进来附耳说了一条讯息。
嬴政听罢竟然当场轻笑出了声,般般也要听,他招招手,在妻子耳畔复述秦驹的话。
熊猫一掌拍中的不是别的地方,正是长信侯的小腹靠下一寸,出宫后才诊治时间已经来不及,他——
“噗——”
般般捂着嘴忍了半天实在忍不住,“哈哈哈哈哈哈哈!”笑的眼角往外飙泪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