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语听更懵了:“……什么东西?”
“我的生日礼物。”陆景言说得理直气壮,仿佛她还是那个会为他精心准备每一份礼物的、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傅语听。
生日礼物……
这四个字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猛地插进傅语听记忆深处最不愿触碰的角落,粗暴地转动起来。
过往的画面如同破碎的潮水,汹涌地冲击着她的脑海。
她记得自己曾经多么用心。
陆景言喜欢收藏腕表,她省吃俭用大半年,托了无数关系,才买到一块他心仪已久的限量款。
他随口提过喜欢某个艺术家的作品,她跑遍全城画廊,只为寻到那幅能让他展颜的画作。
有一年他感冒久病不愈,她听说某个山间古寺的平安符特别灵验,便真的在寒冬里,连续三个月,风雨无阻地每天清晨上山,跪在冰冷刺骨的石阶上,虔诚地为他祈福,只求他早日康复。
膝盖跪得青紫,手指冻得通红,她都甘之如饴。
可结果呢?
那块限量腕表,他戴了不到一个月就束之高阁,嫌表带太硬。
那幅画,挂在他书房的角落,蒙上了灰尘。
而那枚凝聚了她三个月心血的平安符……
她永远记得,当她满心欢喜、带着一身寒气,将那枚用红绳小心系好的、仿佛还带着佛前檀香的平安符递给他时,陆景言只是随意地接过去,看了一眼,淡淡地说了一句:
“谢谢,有心了。”
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评价今天的天气。
更讽刺的是,陆景言似乎从不记得她的生日。
每次她生日,收到的礼物要么是千篇一律的昂贵珠宝(风格还明显是徐茜喜欢的),要么就是秘书代为挑选的、毫无心意的奢侈品。
她曾经傻傻地为他找借口:
他太忙了,忘记了。
现在想来,不是忘了,是心从来就没在她这里过。那些敷衍的礼物,不过是维持表面关系的工具。
多么可笑。
多么可悲。
那些曾经让她痛彻心扉的委屈和酸楚,此刻在巨大的讽刺面前,竟奇异地沉淀下来,化作一片冰冷刺骨的荒漠。
生日礼物?
傅语听看着眼前这张依旧英俊、依旧带着理所当然的脸,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般的恶心。
她今年?
别说精心准备了,她甚至完全忘记了这回事。
直到昨天处理文件时,无意中瞥到日期栏里那个数字,才恍然想起:
哦,原来陆景言又要过生日了。
但也仅此而已,像想起一个无关紧要的日程。
昨天顺便就提了一嘴。
“生日礼物?”
傅语听重复了一遍,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眼神却像淬了冰的琉璃,清冷、疏离,再也没有了往昔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