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丶捡回一只猫
15丶
从林灿出去开始,傅行止就一直感觉到不安,随着时间流逝心里的慌乱程度也在增加。
林灿被他保护得太好,即使是上学期间也从来没有晚于八点钟回家。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他躺在床上,怎麽也睡不着,索性起身去画室,继续画那副未完成的油画。
画上的人是林灿,他正撑着头望着窗户外面走神,下意识伸出舌尖舔了舔湿润的嘴唇,傅行止沾了点白色颜料,在他嘴唇上轻轻一点,可是怎麽也画不出他本人嘴唇的润泽感。
傅行止喉咙一紧,把画笔扔回了笔筒里。
他在烦躁,这很不好,长久以来他对林灿的控制欲已经发展到了病态的程度。
对于林灿来说,他是家长,可是对于傅行止来说,这份感情在林灿成年後就开始了质变。
林灿有喜欢的人,有自己的人生,不应该被他捆绑。
傅行止对着面前的墙上挂着的大大小小的林灿的画像,或立或坐,或是油画或是素描,每一幅都是那麽的鲜活。
比起参赛後期被淘汰,更惨的应该是从一开始就没有参赛资格。
他关了画室的灯,取了车钥匙。
16丶
雨下得很大,雨刮器以三秒一次的频率运作着,傅行止把车开出去了一百米左右,还是从後视镜里看到路边蹲坐着一个人,被滂沱大雨淋得几乎不成人形。
起初他根本就没有想过那可能会是林灿,只是出于人道主义去给可怜的流浪汉递把伞,和一条干燥的毛巾,等到他撑着伞慢慢走到那个人面前,熟悉的身形逐渐在他眼前清晰,他才意识到那是林灿。
他早就湿透了,衬衫贴在身上已经变成了透明状,明明是盛夏却冷得瑟瑟发抖。
“林灿……”傅行止喊他的名字,好确认是他。
17丶
林灿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双黑色皮鞋,他木木地擡起头,发现头顶上的雨停了,其实不是雨停了,是傅行止在给他打伞。
“你不是去酒吧了吗?怎麽……”
雨下的声音太大,搅乱了他的声音,林灿只能听到和平常一贯的温柔声线,他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涌出来了。
他从来没有这麽狼狈过,被人像扔一只猫一样扔在雨夜里,然後被傅行止捡回来。
幸好幸好,还是有人肯捡他回来的。
“傅行止!”
林灿冲过去抱住他的脖子,像即将掉下悬崖的人抓住悬崖上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越哭越狠,身上的雨水和鼻涕眼泪一起蹭到了傅行止身上,可是他不嫌弃,一手撑着伞一手在他後背轻拍。
“好了,回家。”
傅行止单手扶着他的腰,一起身就把他整个人抱了起来,和地面脱离的瞬间林灿误以为傅行止就是他的全世界。
18丶
林灿一晚上经历了太多,被灌酒,被喜欢的人侵犯并且协助陌生人侵犯他,然後又被丢弃。
他这次真的被吓到了,一直到回到傅行止卧室里,还在小幅度地颤抖。
傅行止带着他去浴室洗澡,他不肯从他怀里出来,洗到最後傅行止全身都湿透,西装和西裤都紧紧贴在身上,林灿却变得干燥。
空调温度调得不是很低,盖着薄毯正正好好,林灿望着头顶上昏黄的灯光,终于感觉到了安定。
傅行止也去洗澡了,换了浴袍出来,然後取下了那本还夹着书签的《傲慢与偏见》。
他坐在床头,一手轻轻在林灿身上拍,另一手翻开书,轻声问他:“需要听睡前故事吗?”
林灿眼神没有聚焦,他在失神,傅行止就耐心等他回答。
空气凝滞了好一会,林灿突然问:“是不是因为我不会勾引人?”
傅行止一愣,手里的书差点跌落。
“你怎麽会这麽想?”他勉强微笑。
林灿突然从被窝里爬起来,傅行止只是转头看了一眼,就硬了。
他没穿任何一件衣服,正赤裸裸地躺在他的床上。
更过分的是,林灿站起身来,然後坐到了他腿上。
他全身都僵硬了,连呼吸都不敢继续。
林灿眼神倔强,直直地和他对视,提高了音量问:“是不是非要这样才能勾引到人?”
傅行止不知道林灿这样能不能勾引到别人,他只知道自己已经被勾引得自制力快要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