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岑看着他的发顶,摇了摇头,又想起许肆看不见,低声道:“不疼。”
简单的清理包扎很快完成。许肆却没有立刻起身,而是就着蹲踞的姿势,擡头看向鹿岑,月光落在他深邃的眼里,看不出情绪。
忽然,他伸手,将鹿岑整个人往床里侧揽了揽,自己则和衣在他外侧躺下,手臂绕过鹿岑的肩膀,以一种近乎保护的姿态将他圈进怀里。
“睡觉。”许肆的气息拂过鹿岑的耳廓。
当鹿岑被许肆不由分说地揽进怀里,後背紧贴上对方坚实温热的胸膛时,一种奇异的踏实感驱散了所有惶惑。许肆的手臂环过他腰侧,带着代表绝对的力量,下巴轻轻抵在他发顶。
“闭眼。”仍旧是命令式的口吻,却因压低的嗓音而显得温柔。
身体慢慢放松下来,耳畔是许肆平稳有力的心跳,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混合着血污和淡淡肥皂的独特气息,并不好闻,却在此刻成了最令人安心的存在。
他以为自己会失眠,会辗转反侧。
可是没有。
紧绷了太久的神经像是终于找到了可以松懈的港湾,意识一点点模糊,沉重的眼皮缓缓阖上。
窗外风声依旧,丧尸的嘶吼似乎从未停止。
但鹿岑睡得很沉,很踏实,一夜无梦。
天光透过玻璃窗,朦朦胧胧地照亮卧室。意识尚未完全回笼,鹿岑先感觉到的是掌心下温热的丶富有弹性的触感,以及腿间缠裹着的结实劲瘦的腰身。
他唰地睁开眼,许肆放大的睡颜近在咫尺。而他自己整个人像只树袋熊,严丝合缝地扒在许肆身上!
脑袋还枕着人家一条胳膊,腿毫不客气地横跨在许肆腰际,姿势堪称豪放。
最丶重丶要丶的丶是!他俩的衣服怎麽没了!为什麽都一丶丝丶不丶挂?!
血液全涌上了头顶,鹿岑脸颊耳朵烫得能把水烧开。
他做贼一样,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手脚从人家身上挪开,试图在许肆醒来之前恢复原状,假装什麽都没发生。
刚擡起一条腿,头顶就传来一声带着刚醒时沙哑的笑:“摸够了?”
男生动作石化,做贼心虚地擡头,正对上许肆含笑的眼。
这人早就醒了!不知道看了多久!
许肆慢条斯理地坐起身,活动了一下被枕得发麻的手臂,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
视线落在男生耳根上,许肆伸手捏了捏红得滴血的耳垂,指尖带着刚醒的温热,语气平淡却掷地有声:“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抱一下而已,害羞什麽?”
鹿岑:!!!
这话像根羽毛搔进最敏感的耳膜,又痒又麻,带来的震动却堪比惊雷。
“谁丶谁害羞了!我出去看看秦戚!”
说完几乎是落荒而逃,同手同脚地冲出了卧室。
“砰!”
卧室门被他用力带上,发出巨大声响。
客厅里,食物的香气淡淡飘散。
鹿岑正臊得满脸通红,一擡头却愣住了。
秦戚站在竈台前,背对着他,正低头搅动着小锅里咕嘟冒泡的米粥。虽然脸色还是很苍白,却不再是昨夜那副魂飞天外的模样。
看到鹿岑,他脸上又扯出了熟悉的笑容:“醒了?吃点东西吧。”
鹿岑讷讷地点头,走过去,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你。。。。。。接下来有什麽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