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没有,问题有一个。"林晚星擡头看她,"你左手无名指的纹身,是自己纹的?"
"是。"许明霜答得飞快。
"什麽时候?"
"去年。"
"用什麽工具?"林晚星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纹身笔,"这种?"那是五年前的型号,市面上早停産了。许明霜的瞳孔缩成针尖。
林晚星笑了,不是冷笑,是那种"终于抓住你尾巴"的笑:"许明霜,你知不知道,人在撒谎
的时候,右手小指会蜷起来?你刚才答I去年I的时候,小指蜷得像个小虾米。"许明霜猛地把手背到身後。但晚了,林晚星已经站起来,一步步逼近,把她堵在建筑垃圾和
墙壁之间。
"我给你最後一次机会。"林晚星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重得像铅块,"你是谁?"许明霜的背靠上冰冷的墙,退无可退。她的PTSD又要发作了,这次是因为空间封闭——林
晚星的手臂撑在她耳侧,形成一个逃不出的框。
"我……"她刚要编第三个谎言,林晚星的手机响了。
是陆沉的微信,一张图片配一行字:"晚星,查查你新测量员的右手小指。新闻截图附上。"图片里,是五年前许明霜在颁奖典礼上的照片。她举着奖杯,右手小指轻微弯曲——先天性
畸形,许家遗传。
而白天在脚手架上,陆沉拍到了许明霜左手的照片。那张照片里,小指弯曲的角度和新闻截
图里的一模一样。
林晚星盯着手机屏幕,背对着许明霜。她的肩膀在抖,不是哭,是在压抑某种剧烈的emotion。
许明霜趁机想溜,但刚转身,就被林晚星从背後抱住。不是温柔的拥抱,是锁喉式的禁锢。
"许明霜。"林晚星的声音带着哭腔,"你爸跳楼那天,我在医院産科门口等了你四个小时。
你说好要陪我做流産手术,你说好毕业就结婚,你说好要用I共生之塔I的奖金给我们买个小
窝。"
"你他妈说好了的!"最後一句是吼出来的,惊动了远处巡逻的王安全员手电光。
"谁在那!扣钱!"许明霜浑身僵硬。她感觉到林晚星的眼泪滴在自己脖子里,烫得像岩浆。她也想哭,但五年
工地生活把她哭的功能磨没了。
"我不是……"她还想挣扎。
"你是。"林晚星松开她,把手机屏幕怼到她眼前,"这个弯曲角度,是许家遗传的先天性小
指畸形。你爸有,你也有。陆沉已经查到了,明天甲方例会上,他会当衆揭穿你。"许明霜看着照片,脸色惨白如纸。
"我给你两个选择。"林晚星擦干眼泪,瞬间恢复总监的冷静,"第一,今晚辞职,我安排你
去我朋友的云南项目,陆沉的手伸不到那麽长。"
"第二呢?"
"第二,承认身份,留在我身边。"林晚星一字一顿,"我护着你。"远处,王安全员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手电光晃过两人,林晚星迅速把许明霜按进建筑垃圾的
阴影里。
"快点选。"她催促。
但许明霜的手机震动了,疗养院深夜来电。她接起,听见护士长的声音:"许女士,您母亲
两个小时前彻底清醒,口述了一个地址,让我务必转告您。"
"她说:'明霜,快跑,去你爸藏账本的地方。陆氏的人,找来了。'"电话挂断。许明霜和林晚星对视,在彼此眼睛里看见了同样的东西——五年前那个雨夜,又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