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葭低头,抚着这串项链,品质足够好,跟市面上寻常的珍珠都不一样,并非死板的白,而是泛着一丝带有银辉的光泽。
他两次送她项链,她两次因为项链心猿意马。她自然欣喜,却又没表现在脸上。
许邵廷细心地为她定夺长度,扣好项链暗扣,打量了一眼整体,“就这条,很衬你。”
继而跳开目光,往衣帽间四周扫了眼,沉声道,“看看其他喜欢的款式,都留下来吧。”
闻葭咂舌,这会儿懂事起来,“太破费,而且我怎麽穿得过来…”
“不是经常需要走红毯麽?”
“…我又不是住在红毯。”
“你不选,那就让他们所有适合你的码都留下来。”
闻葭觉得他疯了,压低声音:“我家衣帽间放不下了。”
许邵廷很淡定,“放我家。”
闻葭第一次见这麽威胁着送人礼物的,笑说:“许董,你是VELRA请的托?”
许邵廷瞥他一眼,敛了敛神色,“以後有很多需要你陪我出席的场合,会穿得上。”
闻葭最後在他的“”威逼利诱”跟丁倩汝地“摇唇鼓舌”下留了若干条礼服裙,只选了自己喜欢的,太猎奇的款式她都艰难地婉拒了。
丁倩汝在旁边欣喜若狂,来的时候行李满满当当,走的时候只带了小半回去,她差点现场打电话叫经理过来跪下给许邵廷磕头。
VELRA一行人离开後,整个衣帽间空间宽敞不少,许邵廷低头看了眼腕表,悠哉地道:“化妆师马上来。”
晕……
许邵廷在闻葭化妆的间隙换了套衣服,藏蓝色双排扣英式西装外套丶白衬衫丶西装裤丶陀飞轮腕表丶宝石袖扣丶黑色皮鞋。
闻葭化完妆来找他时,他正站在展示柜前,雪白领口随意地敞着,修长手指滞空划过,最後停在一条跟闻葭礼服裙颜色相同的领带之上,将它拿了出来。
见状,她擡脚走上前,极其自然地接过他手中的领带,微微踮脚帮他打结。
许邵廷倒也受用,只是低着头,盯着身前的人,还有她娴熟的手法,“给几个男人打过,这麽熟练?”
“不下三十个。”闻葭语气轻飘飘。
她妥帖地给他打了个温莎结,又妥帖地将他的领带压在了西装外套下,做完这些,她伸出一只手,轻薄地在许邵廷胸膛拍了拍,附在他耳旁低语:
“这三十个男人中,许董你是唯一一个在乎我给多少男人打过领带的。”
她笑得很风情万种,眼角丶鼻尖丶下颌线都是锐利却不失柔媚的,眼神流转间仿佛能荡出涟漪。
这句话说完她转身想走,脚尖刚调转,忽地腰被一只大手箍住,许邵廷手臂轻轻一收,甚至没有费一点力气,便让她重新回到了自己怀里。
胸肌贴着背脊,两个人面前就是全身镜,闻葭就这麽完全被他禁锢住。许邵廷擡眸,好整以暇地看了眼镜子里的她,继而微微侧过头,嘴唇贴着她耳朵,“你再说一遍。”
闻葭嘴角笑意更深,迂回地,“许董指哪句?”
“你自己知道。”许邵廷将她转了个身,让她面对自己,环着她腰的手也越来越紧,故意将她身体更加紧贴着自己,力气大到差点能使她脚尖脱离地面,却又不让她吃痛。
他视线从她眼睛向下扫,黑色的瞳孔中神色相当危险,像草原上准备猎食的雄狮。
终于,他好像看到了属于自己的猎物。
然而他没得逞。
衣帽间的门被敲响,林佑哲站在外面,“许董,差不多可以出发了。”
其实林佑哲是忍了十分钟才来催的,如果是只有许邵廷一个人在,也许他十分钟前就来了,但他知道闻葭也在里面,哪怕再给许邵廷四十分钟也是不够的,于是很大胆地前来打破这一室旖旎春光。
但他没想到自己来的是如此不合时宜,两个人堪堪鼻尖碰鼻尖了,许邵廷听见这阵动静,蓦地停下动作。
他深邃双眼中的迷雾忽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澈,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他松开禁锢住闻葭的手臂,拉开跟她的距离,清了清嗓子,“知道了。”
迈巴赫从庄园驶出已经是傍晚五点半,闻葭又是试礼服又是化妆,坐得她屁股生疼,一整套流程下来不亚于她走红毯前的准备,她又倦又累,坐在车里,枕在许邵廷臂弯中闭目养神。
她动了动眼皮,幽幽地道:“我要跟你解约。”
许邵廷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人,忍俊不禁:“你说什麽?”
“我说我要跟你解约,好累。”
许邵廷眼色一沉,“这就受不了了?”
闻葭心中警铃大作,“难道要天天都这样陪你社交?”
许邵廷笑道:“怎麽,不愿意?”
闻葭垂眸,脱离她怀抱,一本正经,刚才还有些许雀跃欣喜,此刻跟只被戳了洞的气球一般,泄气了。
她很认真地道:“我不愿意。”
“理由?”
闻葭一手拂过脸庞,看向别处,眼中一片清冷:
“那样你就跟周敬承没区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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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丁倩汝我只能说你以为得一点也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