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易棠:“……”
许博征轻哼了声,没说话,再移目光。他眼睛向来尖,所以沙发上那只女包,又一次可怜地没逃过他的视线。
许易棠最受宠爱,也最不怕他,眼疾手快地走过去把包抱进自己怀里,撒谎不眨眼:
“daddy,这我的包!”
许邵廷:“……”
许易姝:“……”
许砚丞:“……”
全家大概只有她敢这麽在许博征面前撒谎,他没追究,只是又扫视了一圈,目光停在了餐桌边那堆高调晃眼的礼物上。
它可以是四个丶五个,但绝对不能是刚好三个。
许易姝很有眼力见地笑两声:
“这些都是大哥送给我的新年礼物,爸爸。”
许邵廷:“……”
许易棠:“……”
许砚丞:“……”
许博征将他们这番拙劣的表演尽收眼底,却并未戳穿,末了,才把目光放在了自己长子身上,是他最惯常使用的审视目光。
审视完,几不可察地点点头。
只不过这点头并非是肯定丶赞许,而是一种彻底的看透。
他说出了进入庄园以来的第一句话,“书房!”
话毕,头也不回地往二楼走去。
许邵廷没立刻动身,刻意等了五分钟,才往楼梯走。
许易姝看着他背影,有种大战一触即发的感觉,忧心忡忡,“哥哥,过新年,不要吵架。”
许邵廷安抚地摆摆手。
许博征早就大马金刀地坐在书桌前了,一张脸板着,听见许邵廷的脚步声,“门别关,开着。”
许邵廷笑一声,没听他的,把门虚掩,“是为了故意让她听见麽?”
见他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许博征心头邪火噌地窜起,逼视他,“三番五次往家里带?你来真的?还是玩玩?”
“来真的。”
“女明星?还是女秘书?”
许博征是越老越会装傻。只不过许邵廷心知肚明,这并非是为了缓解气氛,而是为了听他亲自承认。
“您上次见过的那位,叫闻葭,是个演员,”
“为了她,瑞士中国两地跑?”许博征气不打一处来,“在云港待一个礼拜,公司也不管?”
“公司天天都在管。”
许博征额角青筋隐现,“你觉得你自己现在脑子清醒吗?!”
“您总不能因为我爱了个人,就说我脑子不清醒,”许邵廷迎着他的目光,“没有这样的道理。”
许博征被气笑,发出一声轻嗤,目光顿在桌上。
他仿佛早有准备,捏起那根被拆散的领带,一本正经地提到他眼前,晃了晃:
“清醒吗?”
“……”
他几乎都能想象自己这个逆子在书房跟女人干了什麽!!
光是想想就能把他给怄死。
书房内陷入死寂般的沉默。
半晌,他抛开领带。
“你喜欢她什麽?漂亮?”许博征扬声,言语间带点上位者的讽刺,“她是漂亮,但这世界上漂亮的女人到处都是,你应该把眼界放宽一点,总不能因为她会演几出戏,在镜头前掉几滴眼泪,你就觉得她与衆不同了?这个圈子最擅长逢场作戏,你别太天真!”
“漂亮是其次,她聪明,性格好丶事业努力,有上进心,也很爱我,我们两个两情相悦。”许邵廷停顿,反问,“您就这麽不乐意?为什麽?”
“性格好?爱你?”许博征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不可思议地转过身,“你跟她认识多久?你就笃定她爱你?”
“时间不是标准,你跟我妈妈不是也没认识多久就结婚了。”
平心而论,许博征也许做不到感同身受。他年轻时是个纨绔性子,心比天高,二十五岁之前,无心接手家族事业,但他命好,是父亲许松筠的次子,他那一辈的压力,有他大哥顶着,自然在婚恋上享有更多自由。
“你是长子,我不是!这方面我确实比你要自由一点,但我跟你妈妈两家起码是门当户对!”说起门当户对,许博征又有得说:“她看上的究竟是你这个人,还是许家能给她带来的资源和风光,你想过没有?”
“她在我身上,什麽也不图,只想要我的爱。”
“她什麽也不图,”许博征冷笑,“那你告诉我,为什麽她之前跟别的男人有传闻?无风不起浪,这种传闻总不是空xue来风吧?为了资源?还是为了其他什麽?你确定她和你在一起,和过去的那些手段不一样?”
“她之前确实有过恋爱。但也早就断了,很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