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掌控欲有了夫妻之实。
陆修沂知道她所指何意,便叹了口气:“榆儿,我从未想囚禁你。”
孟榆凉凉一笑,反问:“你口口声声说不想囚禁我,却在我回来的第一天就将我禁锢在府里,还不许我见外客,这不是囚禁是什麽?”
她的语气里尽是掩不住的嘲讽,陆修沂也没生气,仍旧耐心解释:“外面发生了些事,我怕你听了不好受,等我处理好了,你想去哪儿我必不拦你。”
他倒是说得冠冕堂皇,孟榆无声冷笑:“我明天想去祭拜我阿娘,你不会连这个都要拦我吧?”
话音落了半晌,身後久久没有声音传来,正当她的耐心要耗尽之时,陆修沂终于松了口:“我陪你去。”
“不必了,我想阿娘不愿看到你。”
“那让楮泽跟着。”
孟榆刚想开口反驳,却听到他突然冷了语气:“榆儿,你别太得寸进尺了,你知道的,一切都和从前不同了。”
确实。
一切都和从前不同了,即便她已经跟他回来,他还是对她怀有深深的戒备心。
他那话压住了孟榆想反驳的欲望,信任一旦崩塌,确实不可能恢复如初,但她不後悔,活在他身边太压抑,得到了那两年自由的时光後,她才有了重新走下去的勇气。
一夜再无言。
找回了孟榆後,陆修沂就没再喝过安神汤,只要她不是动得太厉害,他一躺下便能睡到天光大亮。
昨儿紧赶慢赶了一日,西营的军务处理得七七八八了,今日一他便没急着出门,而是陪孟榆用完早膳,再让楮泽备好马车,并嘱咐了他两句,眼见她登上马车才转身回了书房。
身後拖了一条尾巴,这次出门孟榆便只带了知眠。
沈姨娘的墓葬在城郊十里外的地方,依山傍水,是陆修沂亲自挑的,马车出城後,走了有半个时辰就到了。
“姑娘离开後,将军每年都会来祭拜,一待便是一整日,香烛纸钱也都是让奴婢帮忙准备的。”知眠跪在身旁,将纸钱放进火堆里。
墓碑周围没有一根杂草,坟头也修缮得很齐整,即便知眠不提,孟榆也知道这定是陆修沂的吩咐,若说是袁氏,那是绝无可能的,她不把沈姨娘的坟刨掉便不错了。
思及此,孟榆不免又对陆修沂生出了一丝好感。
往昔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香烛和纸钱焚烧时蹿起浓浓烟雾,她的眼角沁出了泪。
祭拜完,孟榆刚想登上马车回府,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她下意识偏头望去,却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凝着面色策马而来。
看清了来人,楮泽拧着眉,立刻上前催促:“夫人,时辰不早了,将军还在府里等您。”
来人正是宁穗。
孟榆踩着矮凳的脚停了下来,目光仍旧落在远处的人身上。
楮泽急了,寒声脱口:“夫人,属下奉劝您一句,不要为了些无关紧要的人惹恼了公子,公子的脾气没有从前那般好了,若惹恼了他,对您以及您身边的人都没好处,甚至您再无可能踏出将军府半步。”
他的尾音还没落地,孟榆像是被他戳到了致命点一般猛地偏头,冷冷地剜着他,一脚踩上矮凳,进了马车,重重地将帘子一甩。
楮泽立刻让车夫调头,抄小道策马回府。
马儿带着车跑,终究还是比宁穗慢了些,眼见她即将追上来,楮泽当即吩咐其中一个将士,务必将孟榆带回将军府,期间绝不能停下半步後,他立刻调转马车,挡在路中央。
“宁姑娘,我们夫人已经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公子看在秦公子的份上才不想同你计较,你何必还要来横插一脚?”
宁穗勒紧缰绳,停在楮泽面前,冷笑道:“我还等着他上门来和我计较呢,怎麽?他要当缩头乌龟麽?”
楮泽面无表情,丝毫没被她的影响:“嘴犟没有好处,我奉劝你一句,你若想明年征战北凉,最好不要再插手。”
“这天底下,除了我哥,还没有一个人能威胁到我。”宁穗眸中泛起冷意,抽出别在後背的剑,一个飞身刺向楮泽。
楮泽眼疾手快,稍一擡手就将剑拔出,迅速格挡住她的进攻。
剑刃相碰发出刺耳的声响,两人借着马鞍凌空而起,宁穗率先一剑扫过,直击对方的脑门,楮泽侧身闪过,然剑风如实,剑风扫过之处,大树轰然倒塌。
宁穗厉喝:“论武功,你不是我的对手,识趣儿的快让开,否则我剑下不留情。”
“我虽不是你的对手,但你也休想再使什麽诡计。”楮泽见她出手狠辣,心知自己挡不了多久,便趁她一剑扫来之际,迅速侧身,砍下旁边的树枝,直击不远处的马儿。
“嘶……”
马儿顿时响起一声凄厉的嘶吼,宁穗闻声转头望去,只见马儿的前腿被打折弯了下去。
“你卑鄙。”宁穗怒从心起,回过头正欲给楮泽一个教训,谁知他趁她被马儿声音吸引分神的一刹间,就已经策马跑远。
“兵不厌诈,”楮泽的语气微微上扬,带着难以抑制的雀跃遥遥传来,“宁姑娘出身军营,不会连这麽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宁穗看着被打折了腿的马,气得咬牙切齿,只能看着楮泽扬尘远去。
楮泽还没回府,宁穗追到城外的事就已经传到陆修沂的耳朵里,听完暗卫的回禀,他面色淡淡。
可转头就提剑杀上了门。
宁家的守卫根本拦不住陆修沂,恰逢宁简行也在府中,闻声急忙赶来。
前厅打得乱遭遭一片,桌椅散落一地,守卫也全倒在地上,或拧脸捂着腹部,或是伤了臂膀,或是划伤了腿,所幸陆修沂没下死手,衆人也只是伤得难以动弹。
管家一脸难为情地站在边上,看着陆修沂翘着二郎腿,品着茶,那把染血的剑正大喇喇地躺在他手旁。
“陆修沂,我这儿好歹是骠骑大将军府,你强行闯进来,未免太过分了。”宁简行出现在门外,语调虽听不出有何怒意,但目光迸发的寒意令人一惊。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