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一根羽箭破空而来。
蒋扶慈头开脑破,当场倒地毙命。
苏锦绣不敢看他惨死的模样,只敢回头,只见远方尘土飞扬,一队官府人马正疾驰而来。
她瞬间松了口气,眼泪差点掉下来。
“福大命大,佛祖保佑!”
还没等她缓过神,为首的人已到近前。
那人骑在高头大马上,居高临下,身着红袍,外罩黑披风,正面无表情地睥睨着她。
“佛祖保佑?”
苏锦绣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逢辰继续说道:“连自保的能力都没,就敢只身硬闯?”他随即挥了挥手,指了指那几个拦路的村民:“那些人不必留,先斩後奏即可。”
“是!大人!”
逢辰身後的侍卫显然是上过战场的精锐,闻言毫不犹豫,拔刀便上,干净利落的几声闷响後,那几个村民已倒在血泊中。
苏锦绣看得胃里一阵翻涌。
她赶忙捂住嘴,转过身去,才把气息顺下来。
再回头时,逢辰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态,宛如一尊关公座下的持刀兵将,周身没有一丝温度,亦看不到半分情感。
她勉强牵起嘴角,低声道:“多谢你及时赶到。”
“不必。”他这才从鼻腔里轻嗤一声,语气疏离,“各走各的路,路过而已。”
话音刚落,他便勒马掉头,毫不留恋地就要离开。
“哎!”
逢辰一路策马在前,踏得尘土飞扬,宛如一道赤色闪电。
苏锦绣则在後面拼尽全力追赶,气喘吁吁,发髻散乱。
好不容易踉跄着追出村口,却见逢辰已翻身下马,动作利落如行云流水,随即掀开车帘,进了马车,未回头一顾。
她站在原地,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左顾右盼间,那车帘再次被掀开,逢辰眉峰微蹙,黑眸沉沉地落在她身上,语气不耐:“愣着做什麽?难不成还想折回村里去,再寻一次死?”
苏锦绣闻言,也顾不上喘息,连忙提裙,快步上了马车。车厢内空间不大,她刚坐稳,便感觉到车身微微一晃,显然是车夫已扬鞭啓程。
两人相对而坐,距离近得能看清对方眼底的情绪。
苏锦绣的膝盖不小心碰到了逢辰的,连忙往回缩了缩。
逢辰似乎并未在意,他正要开口,外面突然传来士兵恭敬的声音:“指挥使,村中人口已尽数控制,是否要即刻开始查办?”
“先将人看管起来,待入夜後我亲自审问。”
“是!”
马车继续晃晃悠悠地前行,车厢内再次陷入沉默。
苏锦绣的心还在因刚才的惊险而砰砰直跳,她偷偷擡眼瞥了逢辰一眼,见他正闭目养神,神色冷峻,便也识趣地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消化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苏锦绣终究觉得救命之恩不能就此略过,再说,就算两人关系再疏远,也算是半个亲人。她想开口搭话,可方才那句“多谢”已经说过了,一时又想不出什麽新鲜话。
纠结了半晌,她才憋出一句:“你是来办案的?”
逢辰闻言,缓缓睁开眼:“办案?办案何须我亲自跑这一趟。”
他顿了顿,黑眸沉沉地锁住她,一字一句道:“是因为某个蠢人丶笨人丶自以为是的人!”
以前无论什麽情况,都是她在管教他,如今被他这样劈头盖脸一顿骂,苏锦绣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好了好了,这事确实是我大意了。”
没想到这句话却彻底惹恼了逢辰。
“大意了?你说得真轻巧!”他的声音陡然拔高,“这次大意了,难道你下次就会改?你就只顾着仗义!今日来为何不多带些小厮,不多带些接应的人?”
他越说越激动,数落了她一大堆。苏锦绣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心里又气又急,真不知道他现在怎麽有这麽多管教的话。
最後,她干脆捂住了耳朵。
逢辰见她这副死不悔改丶还不愿听训的样子,怒火更盛。他一把将她拉了过来,不让她对面坐,而是强行拽到了自己身边。
“你若不说你是来办事的,我还以为你是来寻死的呢!”逢辰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不许捂耳朵!”
他一把将苏锦绣捂在耳朵上的手摁了下来,苏锦绣咬着唇,低下头,活像只被训了却依旧不服气的顽石。
逢辰深吸一口气,像是在极力平复情绪,最终冷冷吐出两个字。
“下去。”
苏锦绣猛地擡头。
“下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