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要说了。”随知许扯住他的脸,防止他再唠叨。
“哼,我就说。”范令璋拂开他的手,环住她的腰,“为了我也不可以,我不想看见你受一点伤。”
“知道了。”她的指尖落在发红的眼尾,“哭了还不敢让我知道吗?”
“我才没哭。”
范令璋擡起头,凤眸眼尾红红,芙蓉面上添上三分艳色,随知许惊觉夏天快要到了。
她只好哄他,“好,小芙蓉没有哭,荆州大劫过去,带你去看荷花,荆州湖泊很多,到处都是荷花,让你一整天都不尽兴。”
“嗯。”范令璋趴在她的肚子上,声音有些沉,随知许以为他是哭的,可等了一会没有回应,才发觉他睡着了。
她低声道,“小芙蓉……”
你真的可以等到夏天吗?
冬日赏雪喝酒时,你尚有馀力拉我打雪仗嬉闹,那日我便多思来年冬日,可如今四月天,你的身体一步步消沉,我竟把时间提到了夏天。
荆州大劫,你何不是我的劫难。
翌日随知许一行人啓程,楚时观热烈挥手,“随娘子,你等等我,我也去啊!”
楚夫人在他身後拧住他腰侧的肉,小声道,“去什麽去,不准去!”
楚时观倒吸凉气,“阿娘昨日不还说顺路吗?”
“顺路?呼——”楚夫人恨不得打死他这个蠢东西,一点话都听不懂。
她厉声道,“顺什麽路!我昨天想岔了,咱们不顺路,你堂二伯父还在剑南等着你回去呢。”
“我不要,咱们都提前一个多月出发,来得及的,你就让我去吧。”
楚夫人被他气的张口就来,“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和你去!”
“得了,我去!”楚时观一溜烟跑到随知许跟前。
“你!”
楚夫人对上随赫的视线,讪讪扬起脸上的笑。
不懂事的,她怎麽就把脑子生在大郎身上了,二郎一点听不懂她的意思,单纯的不像她生的。
荆州如今如此危险,她可是听说了那可是蛊虫啊,她不是什麽都不懂,苗疆一带不出来犯事还好,出来搞事能有几个简单人物。
她不管了,自己去送死吧。
“那二郎就和你们去吧,他堂二伯父家娘子成亲我得去帮忙去。你路上注意点啊,别把自己摔沟里出不来了。”楚夫人後半截对着楚时观阴阳怪气,没成想他也听不懂,还以为自己好心提醒它。
“你放心阿娘,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楚时观笑容灿烂,楚夫人恨不得直接呕出一口血。
“去吧,去吧。”去了之後就别回来了。
楚夫人临走之时楚时观还是有点舍不得,她见状连忙问,“不若还是和阿娘走吧。”
“不要,不过你也照顾好自己,如今换季,你口味一向重,当心上火起泡。阿耶和我都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保护好自己。”
楚夫人承认她被暖到了,嘴上却冷冷的,“行了,我知道了。不是要去追娘子吗?你放机灵点,说还好听话这点,你比大郎强,善于运用自己的长处。就知道,我走了。”
楚时观冲她挥手告别,楚夫人拉下帘子暗骂他别人都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娘,他还没有呢就忘了她。
最好命大活着回来。
随赫决定从郾城经过,楚非玄已经在偷偷摸摸活着很久了,他观察了一遍,要是只有楚时观这个二愣子他出现也没问题,赶紧把戏玉绍弄走。
上天好似真的听见了他的声音,他们驾车走时,戏玉绍只是面带笑容看着随知许,没有提出要一路同行。
他昨夜收到了姜离的消息,要他去找姜昀,即刻啓程,不得有误。
真的不凑巧,戏玉绍虽然在笑,周遭的气压格外低,脸上的笑也被衬得阴森森的。
随知许放下帘子後,他明显更加不悦,目光直直落在她的马车上。
如果他没有看出她似乎是和范令璋在同一辆马车上。
真是让人不爽啊。
“没有打听到姜昀的消息吗?”
初九摸了摸鼻子,老实道,“姜郎上次留下的痕迹还在蜀地,可那都是一个月前的事了,还没有打听到。”
他自己会医术,在天阙楼银铃的配合下,手筋重新接上,留了一条歪歪扭扭好似蜈蚣爬行在上的疤。
“加快速度,继续找。”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