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在外面,还有天阙楼的金铃。我知你不想回苗疆,你帮我解蛊,我可以帮你离开。”
“哦?”姜昀眉眼与姜离相似,却有着截然相反的气质,姑姑冷魅妖艳,侄子眉眼温柔更似玉面书生。
巫山月视线转移到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村民,喃喃道,“恩人真厉害。”
“姜离对你很生气,而且她马上就要来了。”
随知许耳朵听见远处传来的脚步声,一道步调很轻与分外整齐的步调相比格外明显。
一路上,她已经熟悉姜离的步调。
“解蛊对你来说信手拈来,这笔买卖不亏。”
“说来听听是什麽蛊。”
她道,“姜离的迷情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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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知许靠在墙壁上,瘫坐在地,姜离赶过来大惊,扫过一旁倒在地上横七竖八的村民,跑到她身边把脉。
“随娘子!你怎麽样,他们有没有碰到你?”
随知许懒懒擡头,“我没事,瞧见姜昀了,是他救了我。”
某种意义上是的。
姜离收回手,放下心中大石,“还好,还好你没事,算姜昀有用。”
“你怎麽一声不响跑到里面去了?我一转头你人就没影了,我答应过你处理这里就一定会处理好,你现在连这一点都不相信我了吗?阿灵,我是你的阿酿啊。”
“……”
阿酿,苗语的阿娘。
黑眸闪过讶异,仅仅是一刹那,她淡定道,“姜昀救了我,又走了,你要去追他吗?”
“我现在哪里顾得上他,他愿意跑到哪去就跑到哪去。他无非是违抗他爹娘的命令不想成婚罢了。”
姜离揽住随知许,“只要你没事就行,他在外头又死不了。”
躲在不远处屋内的姜昀:“……”
他选择闭上眼,旁边的巫山月眨着布灵布灵地眼睛看向他,目光灼灼。
恩人好厉害啊。
随知许下巴放在姜离的肩上,视线刚好放在倒地的村民身上,荒诞怪异,他们的脸皮仿佛掉落的碎屑夹杂着血与肉,清晰可见的白骨,睁着的呆滞眼睛。
他们还算活着吗?
“他们,我去看看,可能还有活口。”
随知许低下头,原来自己无意中说出口。
“去看看河底,河底可能有人。”
冷不丁的,戏玉绍意味不明地开口,“随娘子真是善良。”
“怎麽就是对我凉薄。”
随知许觉得手发痒,“你是没被打够吗?还是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对崔婉干的那些事?”
戏玉绍揣着明白装糊涂,“什麽事?我们只是朋友而已,如同楚将军和随家主一般。”
她没忍住,上去扇了他一巴掌。
戏玉绍侧头,擦去嘴角溢出的血,“甚畅!”
“你要是想打可以继续,我很喜欢。”
随知许後退两步,他眼神兴奋而激动,貌似不是假话。
她眨了眨眼睛,什麽情况?
头一次,她觉得无法应对,眼神颤抖,戏玉绍身後初九脖颈处的五帝钱折射的光射入她眼中,她彻底闭上眼。
“真是,不可理喻!”
“娘子,你何必栽在范令璋一棵歪脖子树上,他都老了。为什麽不选更年轻的,你选我,荆州的事立刻就能解决,你也可以不回苗疆。”
她阖眸养神,充耳不闻,为了忽视他的话,她迅速在脑海中截取片段,方才醒来对上的灵动的双眼,热烈激情的语调,原是刚出江湖的小娘子。
就是因为这种一刻又一刻,让她忍了一天又一天。
获得了一层又一层的爱,让她不想放手。
如今已经说服姜昀,下一步,回随家!
她答应了小芙蓉要回去,她扶上耳边芙蓉玉坠,露出笑意。
暗地,戏玉绍眼神更加疯狂,死死盯住她手中的玉坠,如若可以,他恨不得让范令璋立马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