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知许临走前扫了一眼戏玉绍,他眼底含笑,怡然自得。
可不是嘛,死里逃脱,当然是一件幸事。
她跟在司马显身边离开,回应他一些简单的询问。
“我想问一件事。”
司马显含笑看她,“怎麽了?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刚刚大殿上的威风去哪里了?我还记得当年董卿从丞相那里听到风言风语,跑去诋毁你,那个时候我们对弈,你拿着棋盘抡他,像极了你老师。抡完跑到我身後,不知道以为是别人欺负你呢。”
随知许撇嘴,“净提这些陈年旧事。”
“他胆子大,跑到我面前叽里咕噜不知道说些什麽乱七八糟,听不懂的话,烦人。”
“说到底,我想问叶相怎麽死的?”
司马显闻言发笑,“记恨到现在?睚眦必较的小娘子哪里有为人母的样子。”
“顾清漪说我还小,她是老师,我听她的。”
“好好好,听你老师的。”司马显把手放在随知许的头上,疑惑道,“总觉得好似比以前矮些。”
随知许:“?”
她没好气地拂开他的手,“少胡说,我量过的,才没有变矮。”
司马显失笑,不再逗她,“丞相因病去世。”
“哦。”
气氛有些沉闷,丞相对于司马显来说是老师,是父亲,因此不管叶桃夭闯多大的祸,他都会替她收拾。
随知许扭过头,可惜,叶桃夭死在她刀下。
不过也没见司马显太伤心,难不成是收拾烂摊子多了,累了?
不清楚,不管了。
“你干嘛给我赐婚?”
“一时兴起,你若不愿意过段日子寻过理由退了便是。”
司马显不欲多说,她哼了两声,也不理他。
开阳笑眯眯,“圣上自然最疼公主,公主还不知道吗?”
春桃在一边附和,“从前咱们公主可是全府上下的宝贝。”
随知许有些不自然:“他不说我怎麽知道?”
透剔的桃花眼眼神清澈,理直气壮的模样鲜活灵动。
司马显擡手敲她的脑袋,“你啊,不怪清漪说你还小,和当年没什麽区别。舅舅自然疼你,你不在的日子天天念叨你。谙娘也黏着你,隔三差五跑来闹,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不依着她,她要是闹起来没完没了。”
“谙娘十八了,明明乖巧的很。”
“只在你面前,逮着我和怀玉可劲嚯嚯。她那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你和清漪。说起谙娘,我与卫王有意给两个孩子结成一门婚姻事,你觉得如何?”
“不成,昨日褚雍说了谙娘不中听的话,谙娘不高兴的很,不会再想看见他的。”
“昨日。”司马显微微皱眉,“怎麽没听宫人来报?”
“一些小事罢了,劳烦你做什麽。褚雍是来找老师的。谙娘一开始对他有些意思,话说多了,他毕竟是个纨绔子弟,两个人脾气说不到一处,她说她喜欢听话的。”
“听话……以後再说吧。”司马显扶额,头疼,他实在头疼。
“明日上元节,我们一家人好好凑在一起。”
随知许:“戏玉绍……邀我赏灯……”
她确实想找机会在十五当日见戏玉绍,可赏灯……
想死。
想让他死。
随知许颓废地不成样子,司马显只得安慰她,“去宫外逛逛也好,谙娘也该去逛逛,咱们不差一天两天的。”
随知许擡头看他,又低头,“你不要说话了,说的更……要命。”
“圣上,长公主。皇後娘娘邀两位去宫中一聚,公主和顾娘子他们已经去了。”
随知许和司马显对视,“舅母一向体贴。”
“走吧。”
清宁宫中司马谙拿起杯子砸向褚雍,褚雍又往卫王身後一躲,沈怀玉刚想说让他们小心,一个不注意酒撒了卫王一脸。
打扮的齐齐整整来见人的卫王:“……”
顾清漪冷静道,“下去换件衣服吧。”
沈怀玉招呼人,卫王见顾清漪和他说话,他也不恼了,乐呵呵下去。
空档中随知许走进来坐在顾清漪身边,卫王一回来,俊脸一垮不争气地瞪了褚雍一眼。
没用的东西。
褚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