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明帝和苏贵妃高坐明堂,堂下楚丶景二王分坐两侧,楚王身畔是永乐公主。凤倾凰按下眸中思绪,不知今日座次是谁的手笔。
台上苏贵妃和蔼的目光落到凤倾凰身上,对着身畔崇明帝道:“永乐已十七,该是时候找个驸马了。”
崇明帝看着凤倾凰,眸中慈爱,叹了口气道:“朕亦有此意,只是瞧着帝京那些个儿郎们都不顺眼。”
苏贵妃笑睨崇明帝一眼,道:“陛下这是老丈人看女婿,怎麽都不合心意呢。帝京好儿郎多得是,臣妾得了空便召见命妇进宫,好好替公主掌掌眼。”
崇明帝看着她与故人八分相似的面貌,心中愈恸,仰首灌下一杯酒,道:“贵妃好意,但公主回宫不到一年,朕不急着把她嫁出去,且先修筑公主府。”
苏贵妃应了声是,垂下眼睑,眸中晦暗不明,她饮下一杯酒,向台下看去。
台下凤霆霄擡臂倒了一杯酒递到凤倾凰跟前,声音磁性,“永乐,你我叔侄二人多年未见,该饮上一杯才是。”
凤倾凰接过酒盏,微笑道:“皇叔多年不见,风度依旧不减当年。”
寒暄客套几句後,楚王又倒了一杯酒,饮下时喉结滑动,轻笑道:“你七岁那年,吵着要同我喝酒,我心软,纵你饮了几杯,结果啊你酩酊大醉,害得皇兄气恼了我好几日,永乐可还记得醉酒後发生了什麽吗?”
凤倾凰道:“我不慎吐了皇叔一身,皇叔洁疾发作,当场晕了过去。”
凤霆霄有很强烈的洁疾,这件事鲜有人知,所以当年崇明帝一再要求他娶妻他都不肯,男女敦伦之事于他而言,无异于一场凌迟之刑。
见凤倾凰对答如流,凤霆霄擡了擡眉头,道:“永乐记性倒是好,我那身衣裳啊,最後还是胡书扔掉的,对了,你同那小宫女自幼好得形影不离,既然一同离宫,怎没有一块回来,只带回来了尚春香?”
凤倾凰心中凛然,将眸中那抹警戒之色掩下,皮笑肉不笑道:“皇叔记性真好,我身边宫女什麽名字都记得这麽清楚。”
“自然,”凤霆霄轻笑道,擡起优越下颌再饮一杯,“永乐是我小侄女,我也就这麽一个侄女,怎麽能不亲呢?”
他把“亲”咬得很重,胡书听了腹中泛呕,却又听得那人道:“今天赴宴时啊,我发现地宫里跑出来一只老鼠,便派人把那暗道给堵住了,哎,你皇爷爷也是,身在皇位高枕无忧的,弄什麽暗道。”
凤倾凰知道,她今夜无法按计划离宫了。
。。。。。。
风檀在宫门西北角等了许久,胡书还没有出来,心中泛上些焦急,又等了一会,在空中发现擎苍的身影後慢慢舒了口气,看来是计划有变,今夜她先不出宫。
今日忙活了一天,又在这站着等了许久,再加上昨晚没睡好,风檀扭动脖颈,晃晃僵硬的四肢,正做伸展运动时恰逢方才她派出去的信使回来,喘着粗气道:“风大人,小的已经把您的信送到都察院了,萧大人传话说要同您见面聊。”
风檀颔首道谢,转身走向宫门外的官道,天色已黑,都察院的官员们都应该已经下值,她不知道萧殷时每日办公到什麽时候,近来事忙,她明日还要去刑部上值写案本,不妨现下去看看他还在值没有。
郑清儒说过,女祸案的案本大部分在都察院,小部分在刑部,翻案在即,她必须拿到当年审案的案本。
风檀在路上走得很谨慎,今日她故意惹恼了高聿,依高聿做事规律,大概率会埋伏死士刺杀她。
一路风平浪静,风檀走到都察院所在官道时,眼前忽然寒芒一闪,十几名刺客破空而来,身携长剑精准刺向风檀。
风檀闪身疾速回避,一声高呵道:“鱼汝囍!”
螳螂捕蝉黄雀在後,鱼汝囍率领百名鱼家军一直蛰伏在侧,她听到风檀声音後带人迅速跳下高檐,同刺客厮杀起来。
风檀自知自己那点三脚猫功夫参加战局都不够格的,她悄然後退战局之外,冷静地看着着场中厮杀。
刀枪相击的铿锵声不绝于耳,鲜血不断溅污都察院门前官道,鱼家军各个好手,且数目上呈一定优势,三息之後刺客已呈败势。
风檀对着正在厮杀的鱼汝囍道:“鱼将军,请留一活口!”
“风大人要留活口做什麽呢?”凤霆霄不知何时出现在风檀身後,他微俯着身,薄唇几乎要凑到风檀耳边。
风檀一惊,楚王不愧是七八品的实力,出现得悄无声息。她转身行了个官礼,稍稍拉开两人距离,道:“见过殿下。”
两人说话的功夫,鱼汝囍按照风檀的吩咐活捉了一名刺客,为防止他自杀,用麻绳堵上嘴巴。
场中混战不停,皇城禁卫军姗姗来迟,首领牧隆示意禁卫军捉拿刺客,他躬身叩拜行礼後接过士兵的灯笼走近楚王,道:“殿下可有受伤?”
“这话你得问风大人,”灯笼光芒晕黄,映得风檀肌肤温润如玉,凤霆霄眸光落在风檀颊边,又渐渐落到她的脖颈,眸光倏地一变,厉声道,“这咬痕怎麽回事?”
风檀对上他的眼睛,哦了一声,淡淡道:“无妨,遇上了只疯狗。”
萧殷时从都察院中稳步而出,随手拧断携剑刺来的杀手脖子,漆眸落在风檀脸上,沉声道:“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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