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治臻道:“女子身子娇贵,公主方才劳身劳神,还是莫要动气得好。”
“卑鄙小人!卑鄙小人。。。。。。”鱼汝囍连哭带骂一一指过立在场中的两个男子,“我不会让你们有机会散播出去的,刀呢。。。。。。鱼姐姐,你们鱼家刀剑最利,借我用用好不好。。。。。。父皇不能知道这件事,我要嫁就嫁这世间最英俊的男子,绝不可能是这等下流货!”
眼看凤待姊已经失了智,鱼汝囍极快地上前,对着她的脖颈化手为刀,用力一劈,凤待姊软软地晕倒在鱼汝囍怀中。
鱼汝囍揽着凤待姊转身看向场中另外两人,有条不紊地安排道:“陛下与贵妃深爱公主,两位大人应知道今夜之事外传会有什麽样的结果。高公子,你惹得祸你自己承担,你在这里看着公主,我会派人前去通知贵妃娘娘。至于风大人,宫禁时间要到,我带大人出宫吧。”
鱼汝囍这是不准备掺和这桩风|流事,风檀不置可否道:“鱼姑娘先请。”
宫墙外的官道上起了风,砭骨的寒意浸透冬衣,风檀侧眸看着鱼汝囍弧度流畅的侧脸,笑道:“鱼姑娘刚从沙场下来就同我撞到一起两次,真是有缘得很。”
鱼汝囍牵着马儿缰绳的手指被冻得通红,她换了只手牵马,对着冻红的手指呼了呼气,道:“第一次遇到算不上有缘,今日这次倒是碰巧。”
“说起这个,”风檀牵过鱼汝囍的马,顺便摸了摸它的头,马儿温顺地贴上她的掌心,“鱼姑娘将晚舟姑娘安置到哪里了?”
鱼汝囍错愕地看着风檀行云流水的动作,又看了看自己毫无反应的红头骏马,心道这小畜生今日被冻傻了不成,往日不是一有陌生人靠近就要蹬鼻子上脸吗?
鱼汝囍道:“风大人不过见了晚舟两三面就对她情根深种了麽?”
风檀勾起嘴角笑道:“她对我很重要,我希望她平安。”
“这话倒不像是对心爱的姑娘说的。”鱼汝囍看着少年容色出尘的脸庞若有所思地道,“帝京中关于风大人的风|流佳话传得愈演愈烈,跟冷面阎罗萧殷时抢女人还怒掴上官,听闻红袖阁的婉娘也是你相好?这位娘子好像涉及一桩大案被高聿逮捕了吧。”
提到这儿,风檀神色微微放松,“是,不过很快她就可以出来了。”
鱼汝囍道:“当今世道妓子性命如草芥,风大人肯为她周旋奔波,倒是用心赤诚。不过,风大人既招惹了婉娘,以後就莫要招惹晚舟。”
风檀颔首,轻声道:“鱼姑娘这些年跟随父兄征战边疆,从北方倭寇到南蛮骑兵,每战每胜,功绩卓勋为何不请将位?”
鱼汝囍突然脚步一滞,面上嬉笑之色全然淡去,自嘲道:“且不说我朝从来没有女将军,就是我去找陛下以军功换官职,我还没出家门就会被父亲打断腿,能允我上战场厮杀就是父亲对我忍耐的最大极限。”
风檀看着身畔英姿勃发的少女,她向来鲜活明亮敢爱敢恨,策马奔跑在无垠草原上,如今风檀恍然明白,鱼汝囍最自由的时刻,也只有奔跑在草原上。就算鱼汝囍是天生将种,作战天赋高于她的哥哥,但因为大晄自古伦理纲常的限制,她只能终身湮没在父亲与朝纪的铁蹄下。
风檀想拍拍鱼汝囍的肩膀,手掌微擡终究是没敢触碰她的肩头,安慰道:“鱼姑娘,这路嘛,都是人走出来的。我瞧着桦国护国将军沉诗毅也是女孩子,在桦朝照旧大放异彩,她可以,你也可以。”
鱼汝囍摇头轻笑,声音里有着无奈的释然,“桦国沉家与我家一样都是将门,沉诗毅的哥哥是桦国第一大将,在被俘後桦国再无名将可用,沉诗毅之所以能崭露头角,就是因了这层关系。我哥哥骁勇善战,自小将我捧在掌心,我可不希望他有什麽意外,所以呀,这辈子上过几次沙场也就值喽!”
月亮被云层吞没,群星光芒黯淡,寒风吹起,凛冬已至,鱼汝囍的神色与此时夜色无二。
风檀忽然想起先生说,在一个新的时代里,女性与男性一样,同样可以考取功名,可以为了自己的梦想为之奋斗,可以拥有更广阔的舞台。在那个时代里,天下昭昭,路净无尘,女性之花,灿若朝霞。
“休言女子非英物,夜夜龙泉壁上鸣。”风檀凝向鱼汝囍道,“也许,大晄会有女孩子也可以参加科举的那天。”
月光乍泄,清辉落在少年眉睫,鱼汝囍怔愣片刻,笑道:“风大人不必安慰我,我先生也说过这句话,她不仅说,她还做了,可结果呢,皇帝下旨囚禁十年,十年之期一到,即刻虐杀。”
风有命立下的是成圣之志,走得是必死之路。风檀其实也不相信自己方才安慰鱼汝囍的话,自古以来,科举就不曾向女子打开大门。
她复言道:“鱼姑娘性情中人,无须为未来之事伤春悲秋。如今大晄边疆倭寇年年来犯,鱼姑娘的用武之处还多得很。”
鱼汝囍闻言笑道:“真是没瞧出来,风大人还是枝解语花。今日识得你这样一个妙人也算不虚这趟大内之行,我哥哥来接我了,更深露重,风大人骑我的马回去吧,记住了,它叫杀破狼!”
官道尽头一人身披戎装骑在高头大马上,如同鹰隼的眸光审视着风檀,风檀心中一凛,拱手施礼道:“下官见过鱼将军。”
正是大都督鱼方毅之子鱼振羽。
儿时鱼汝囍做永乐公主伴读,每每出宫都是由鱼振羽来接她,因此风檀也见过鱼振羽几次。
鱼振羽不茍言笑,周身气势凌冽孤傲,见了永乐公主微颔首算是作礼,两人交集并不多。
见风檀拱手施礼,鱼振羽微微点头,侧首对着小跑过来的鱼汝囍扔来一件披风,冷斥道:“寒冬腊月穿这麽少,披上!”
鱼汝囍翻身上马,接过披风笑嘻嘻道:“我这不是知道哥哥会来给我送衣服嘛。”
“出息!”
“都是哥哥惯得!”
风檀笑望着两人起骑马远去,眸中流露出羡慕之意,小声喃喃道:“有家人真好。”
身边的高头骏马打了个哈欠,风檀摸了摸它的头以示安抚,忽而又听一阵马蹄嘚嘚声,对方在大雾中疾驰,她眯了眯眼,看清来人後道:“任姨,你怎麽来了?”
任平生勒紧马绳,马儿扬起前蹄长啸一声,稳下来後方道:“据探子来报,高聿三个时辰前去了浮屠狱,他连夜提审了婉娘!总之,婉娘今夜有危险,阿檀,我无权进入浮屠狱。。。。。。”
风檀打断任平生的话,快速翻身上马道:“任姨,我去浮屠狱看看!但我势单力薄官职又低,无法撼动高聿权威。萧殷时答应助我救出婉娘,他眼下应是回了府邸,你让孟叔代表我喊他来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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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被天子pua》《被囚在岛上的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