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霆霄馥郁华凉气息迫近,他缓身踱步到风檀身後,倾轧下来的阴影仿佛将少年揽入怀中,“瞧瞧第三幅。”
第三幅是一对新人大婚场景,满殿喜色红绸挂满雕梁,花格明窗前,器宇轩昂的新郎身着华丽绯色红袍,俊颜带笑,正俯身挑起新娘的喜色头盖,不禁让人遐思陡生。
他身上带着一枚柳叶玉佩,那是永乐公主五岁时雕刻给他的生辰礼,屏上玉佩与眼前人身上的玉佩差别无二,风檀不知他有何用意,道:“殿下新婚,洞房花烛。”
身後男人胸腔鼓动,低低沉沉笑起来,风檀觉得此人身上平静的疯感又出来了。凤霆霄笑够,手臂一动,殿顶上的琉璃灯怦然而下,霎时照亮整间大殿,风檀再看屏风时,发现第三幅上新娘的喜盖已经被男人揭下。
入目的是一张分外熟悉的脸。。。。。。因为那是她的脸,有一点不同的是,她为先生翻案将眼下泪痣隐去了,而屏上新娘眼角处泪痣依在。
足下烛海火点翻浪,半悬屏风颠倒伦常。
一股恶心直冲风檀喉间,她从凤霆霄跟前飞身而起,一脚踹烂了屏风。
“啊,好可惜,”凤霆霄语气和缓,满是温柔,“我着人绣了好久呢,小侄女。”
凤霆霄打破了两人之间互相试探的局面,彻底撕开假意维持的平和,露出久违的残忍凶性。
风檀闭了闭眼,如她所料,凤霆霄已识破她的身份,“什麽时候认出我的?”
凤霆霄半笑不笑地掀唇,琉璃灯光将这张俊颜染上华美底色,“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是你。”
他亲手养大的奶团子该是什麽样,谁都骗不过他。风桑柔该死,悄无声息把她秘送出京八年,瞧瞧,八年过去,小侄女再不跟他熟稔,俨然成了一副陌生人的模样。
风桑柔将她从他怀中夺走,还要让他感谢她们吗?中秋夜着东厂假传圣旨刺杀,不过是他想借苏贵妃的手了结了她。
凤霆霄走过一地狼藉,再次来到风檀跟前,垂眸俯视着她轻笑,“你离京八年,是想救出风有命?”
这就是明知故问了,风檀道:“是,皇叔要从中作梗麽?”
久违的称呼让凤霆霄眸中翻滚起微妙的情绪,他轻哂一声,道:“你回来这麽久,除了临漳海域你非要跟我作对,让你吃了点苦,我可没舍得做其他的。”
话说得冠冕堂皇,打她却打了个半死,养伤养了三个月之久,风檀听到这话实在没控制住冷笑了一声,道:“那殿下可真够仁慈的,既然已经打开天窗说亮话了,胡书的解药,你要如何肯给我?”
“没有如何,”凤霆霄嗓音倦懒又低沉,半敞着衣襟轻拂来风檀眼前,掌心上放置着一只白色瓷瓶,“给你,稍後王妃会带你入宫,让你亲眼看着她服药,可以麽?”
风檀眼神狐疑,从他掌中拿走解药,道:“没有掺假?”
凤霆霄道:“没有这个必要,我要让她死,又何必给你解药,何况,我留她有用。”
话毕,风檀的短厉刀已冷冰冰地袭在他脖颈上,她眸中泛上狠厉之色,与他对视吐言字字清晰,“凤霆霄,你若动了我身边人一根毫毛,我会与你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麽?那他杀了她母亲,她早该跟他不死不休了。
短厉刀架在脖子上,凤霆霄知道风檀发起狠来当真是没有顾忌,她靠他很近,清冷面皆映在眸中,微热的呼吸打在他喉结上,有种爽了的错觉。
他轻眯了下眼,有些乐在其中,轻飘飘地道:“刚飞的鸟儿不知高低,我想让你去撞个头破血流。”
风檀眼神一闪。
萧殷时说:我想看你无处可去。。。。。。只能来求我的可怜模样。
凤霆霄说:刚飞的鸟儿不知高低,我想让你去撞个头破血流。
他们都在等着看她的下场,所以不阻不拦。
尽管如此,她依旧要往前走。
她绝不回头。
作者有话说:宝宝们,预收《不可能被天子PUA》求个收藏啊!那个文案是前年即兴写的,应该还会改动,不过肯定是男女主针锋相对的基调(没办法,我就喜欢写他们在厮杀中沉沦hhh),总而言之,求个收藏!谢谢大家近来的营养液评论地雷支持,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