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锦答应帮忙鉴定岳迁取回来的物证,岳迁又去了一趟警校,找蒋队。
蒋队得知谢家两年前在老宅做过法事,第一反应是他们还惦记着谢围,这麽多年了还在为他祈祷冥福。
“现场看上去,不像是祈祷,而是镇压。”岳迁说:“当地上了年纪的人,也是这麽说。”
蒋队有些不解,但很快反应过来,“谢家人知道谢围是怎麽死的?谢围的死和他们有关?”
岳迁说:“不排除这种可能。”
蒋队陷入沉思,当年调查高强度进行时,他真切地在谢家人身上感受到悲伤和无助,针对谢家人的调查并不少,嫌疑都被排除了。谢围下葬後,老宅就举办过法事,那次是为谢围祈福。警力从安啓镇拆走之後,蒋队得知谢家又进行过法事,未想过目的是镇压。
岳迁拿出钢琴的照片,“蒋队,你看看,以前调查时,见过它吗?”
蒋队茫然地摇摇头,“是谢家的人放的?谢围钢琴弹得很好。”
岳迁回到市局,还是没有下定决心重啓谢围案的调查。即将下班时,他仿佛感知到无形的召唤,那是房子和他之间已经形成的牵扯。
今天又会梦到什麽?岳迁打开门,朝着屋里说了句:“我回来了。”
那熟悉的压抑感瞬间将他包裹。
“不带这样欢迎人的。”岳迁语气轻松地安抚,“我们不会重蹈覆辙,一切都会解决。”
没有回应。
岳迁换衣洗澡,没开电视,手机也放在一旁,静下心来,试着更深度地吸纳房子的情绪和记忆。
无数的碎片在他脑海里翻飞,忽然,他瞪大双眼,从记忆的边角抓到了转瞬即逝的一幕。
他立即打开相册,凝视手雕钢琴的照片,心跳顿时如雷。他想起来了,他上次穿越回来後,去北宁市接触林腾辛,林腾辛当时正在雕刻一架小钢琴,那钢琴只有一个雏形,还未修饰,但大小丶整体形态和谢围墓碑前的这个一致!
岳迁的呼吸急促起来,他坐不住了。“这边”的林腾辛看上去是个与世无争的好人,但为什麽会和惨死的谢围有关联?他们根本不该有任何交集啊!岳迁没有在案卷上看到过任何与林腾辛有关的记录,他在北宁市,谢围在南合市,谢围总不可能去林腾辛的艺术培训学校上过课吧?
那他们到底……
岳迁立即打给蒋队,蒋队也是一头雾水,谢围是在演艺公司接受培训,人际网络中没有林腾辛这个人,也没有成林集团的任何人。
难道是巧合?怎麽看都应该只是巧合吧!
岳迁一宿辗转难眠,自然也没有梦到他和尹莫“上一轮”人生。天一亮,他就驱车前往谢围所在的公墓,以积案队刑警的身份要求调取监控。
快进的视频中,一道熟悉的身影捧着鲜花出现。
林腾辛头发花白,穿着灰黑色的衣服,一手抱着鲜花,一手提着黑色的帆布袋。墓园很大,监控并未覆盖墓碑区,更没有拍到他将钢琴放在谢围墓碑前的一幕。
但对岳迁来说,这个影像已经足以证明,钢琴就是林腾辛放的,他在谢围生日之前,从北宁市远道而来,这个时间避开了可能来探望谢围的人,他默默来,默默离开。
他和谢围有交集,且一定是很深的交集,可是为什麽当年的调查完全没有查到他身上?他和谢围究竟是什麽关系?
岳迁回市局的路上,已经做好决定,谢围案务必重啓调查,这不是一起普通的悬案,它很可能涉及这个世界的异能,它和林腾辛有关。难道林腾辛在这个世界也掌握了世界意志?那他和尹莫还有胜算吗?又或者,“这边”的林腾辛和“那边”的林腾辛是截然不同的人,他是他们的转机?
车还未开进市局,岳迁在後视镜中看到了王学佳,立即放慢车速。王学佳在市局对面来回踱步,神情焦急,不断朝市局张望,一看就是在等他。
岳迁心里一沉,王学佳急着找他,难道是“那边”出事了?尹莫出事了?
岳迁拐了个弯,将车停在王学佳面前,放下车窗。王学佳一看是他,激动地上前,“迁子哥!终于等到你了!”
这里不能停车,岳迁让王学佳赶紧上车。
“‘那边’怎麽了?”岳迁忽然感到自己在害怕,他不愿意听到某个答案。
“尹哥跑了,他让我不要跟你说,但是,但是我害怕!”王学佳说:“迁子哥,你要不回去看看?尹哥他只听你的!”
岳迁随便找了个小路,把车停进去,“尹莫跑哪里去了?你别急,慢慢说。”
王学佳拍着自己胸口,顺气,“你们一直在找的那个警察,易轻,有消息了,好像是被毒。贩给抓了。警察自己去救就好了嘛,尹哥非要自己去,还不让我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