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维伦利落的用面皮铺满托盘,做出派的底部,之後在上面涂抹鲜奶油和洋蓟粉。
生姜被磨碎後与蟹肉丶肉豆蔻丶肉桂粉搅拌均匀,调味选择盐丶胡椒丶柳橙汁以及红葡萄酒。
其实白葡萄酒味道更好,但贵也是真的贵。被玩弄过的酒铺老板已经拒绝售卖试喝装了,他只能退而求其次。
最後铺上新鲜芦笋,撒一层厚厚的奶酪,塞进刚买来的二手烤炉。
当第一缕香气伴随着蝉鸣冲出小屋时,早已蹲守在不远处的胖厨师瞬间支棱起身。
“来了!这股味道…。绝对不会错的!”伦丁熬红的眼睛宛如饿狼,避开往来人群後悄悄贴着墙边靠近。
“这边…。?这边住着谁…?”
病鸡事件後,立于风暴中心的狐狸酒馆首当其冲受到冲击。
人们对肉质健康问题心有馀悸,没人想再成为垃圾桶,所以原本是全德纳姆镇最受欢迎的酒馆,一晚之後直接变的门可罗雀。
更何况伯爵的拒绝也被传了出去,成为压死狐狸的最後一根稻草。
可伦丁不甘心。
这是他花费无数心血建立的酒馆,他唯一的産业。他必须做点什麽以拯救将死的狐狸,和他自己。
去不了伦敦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他不能把吃饭的家夥也丢掉。
一开始还是很浅很淡的香味,可随着时间推移,那股气息逐渐浓郁,一群孩子轻车熟路排排站在小巷里,拼命深嗅着。
穿行的人们慢下脚步,下意识四下转头寻找。爬满常春藤的兽医诊所将窗户开至最大,一头白发在窗前一闪而过。
随着越来越丰沛的味道溢散,整条小巷似乎都被按下慢放键。
伦丁几乎要闭眼沉醉其中,可最後一丝理智和贪婪牢牢拽着他来到源头。
敞开的绿色窗户又窄又旧,杂草丛生里竟然来花园都没有,只有一间小的不能再小的破屋。
屋内熟悉的身影正在处理蔬菜,细胡萝卜,西葫芦,芜菁甘蓝和卷心菜,用枫糖浆和欧芹腌制,撒一把苜蓿花,加入橄榄油烘烤。
那人甚至连围裙都没系,可长而灵活的手指不断在食材中跳跃,丝毫不受阻碍与干扰,就像已经重复千次万次。
这简直是艺术品诞生现场,一波接一波的芬芳让人溺毙其中,仿佛身处微风中的原野。只是原野上摆着课桌,有人是老师,有人惊觉自己成了井底之蛙。
伦丁嗔目结舌,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竟然是他…怎麽可能是他……!
一个兽医?在做菜?!
好吧兽医做菜没什麽大不了的…。。可伦丁从不知道苜蓿花会成为热烤蔬菜的点睛之笔,并且调味原来并不是越多香料越好。
还有那个派的馅料是什麽?鱼还是螃蟹?怎麽会有层次这麽丰富的味道?!
——一个兽医的烹饪的手法居然还比自己这个职业厨师做的还要好一万倍!
伦丁呆滞震惊,仿佛被谁锤了一拳,这他妈怎麽可能?!
然而,更让他震惊的还在後面。
年轻的兽医吃完饭并没有急着收拾,而是起身提起角落里的篮子,重新回到了不大的水池前。
伦丁看见那人将一团白花花的一团被放在水龙头下冲洗。
蹄子胡乱蹬着,然後被轻声细语安抚。
原来是一头乳猪。
伦丁擦擦汗,心想兽医不愧是兽医,善良的离谱,居然还把客户带到厨房洗澡…。。嗯?等等。
林格特背对着他,将洗干净的小猪平放在干净的水盆里,长长的手指铁钳般锢住了乳猪的下脖颈。
然後,另一只手举起刀,瞬间捅了进去。
整个过程快得像在做梦。
伦丁的嘴巴慢慢张成“O”型。
卧槽……上帝啊!!
这他妈有魔鬼!!
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