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玫瑰
蔡阳退了回来,荆棘扎入肉中又迅速拔出,她低头看见血口正从黑色衣服上渗出,看起来像是斑驳的水渍。
阿米莉亚将她稳稳接住,“刺断在里面了。”
指尖按上去不复以往柔软,反而有些硬,痛感从伤口处延伸,在脑中激起馀韵,她忍痛道:“拔出来。”
阿米莉亚用水飞快将碎刺挤出,将伤口牢牢包住,“没有魔法,只能暂时止血。”
蔡阳虚弱地笑了笑。
单文大惊失色:“你们快看!”
被蔡阳砍掉的荆条迅速腐化融入泥土之中。泥土之上半数枝条折断,露出里面白白的髓心,刺尖半掉未掉耷拉在荆条上,空气中飘浮着一股腥甜的气息。断掉的枝条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拽着向上生长,长出枝头,整丛荆棘如波浪般起伏,直至恢复如初,那些疯狂挥舞的枝条才渐渐安静下来。在这狰狞之中,鲜艳如血的玫瑰顶掉只连着一半的刺,在荆棘的伤口上绽放。
朱筑抱胸靠在一旁,调笑道:“原来玫瑰在这儿。”
“这些花不会是血做的吧?”
单文突然“啊”了一声,所有人都看向他,“我想起来了,魔法书上有记载过它,但不叫荆棘玫瑰,叫吻痕!”
“相传利加纳大陆有一对不被世人看好的恋人相约私奔,却无意中闯入魔法森林,就在两人即将踏出森林时双双被植物杀死,为了阻拦无辜的人误入森林,两人留在森林的入口,男孩化作坚韧的荆棘,女孩化作生长在荆棘之上的永不熄灭的玫瑰,後来人为它起了一个浪漫的名字,叫吻痕,寓意尖锐的爱。”
蔡阳下意识一哆嗦:“咦,这什麽故事?好肉麻。”
朱筑对这种爱情故事不感兴趣,“这片荆棘怎麽解决?”
单文挠挠头尴尬道:“我也不知道,书上只记载了这个故事,没有说解决办法。”
在他意料之中,“也对,要是有记载解决办法,魔法森林就不是未开发区域了。”
关今越突然道:“永不熄灭的玫瑰啊,如果玫瑰熄灭了呢?”
衆人一时无言。
关今越迅速道:“玫瑰的来源可能是鲜血,所以不可以被荆棘刺扎到,阿米莉亚,可不可以在他们全身裹满水?”
阿米莉亚一愣,“可以是可以,但是水中空气稀薄,他们可能会窒息。”
“如果在水和人之间加一层空气呢?”
“诶?”阿米莉亚被这个想法吓到,愣了一瞬,随後迅速分析:“嗯……如果这层空气不溶于水的话,理论上是可以做到的,但是……实际操作太难了。”
“可以就好。马尚来,方贺,你们试试攻击玫瑰,尽量不要让刺扎到你们。”
方贺的卡牌浮现在身後,咒语在嘴边流动,几十张卡牌依次变成一米长的光针立在方贺身後,看起来好像孔雀开屏。
马尚来的武器简单粗暴,看起来比他们的简单多了,他抡着两个铁锤在地上用力一锤,土以锤子的落点为起点,朝前隆起一个土坡,土块还在朝前向上延伸,坡度越来越陡,直到与荆棘上方齐平才停下来。土坡绕着荆棘画了个半圆,看起来像一个巨大的屏障。
他回头道:“站上面看的清楚。”
确实,站在上方有利于观察全局。
几人走上去,马尚来贴心地在顶部建了一个平台,待准备妥当之後,方贺和他一起跳下去。
两人没有落在荆棘上,反而好像被什麽东西托在空中,每踏出一步都落在最佳躲避位置。
方贺偏头朝上方看了一眼,随後意识到原来蔡阳刚才那麽厉害是因为这个。
方贺是雷系,身後细如发丝的光针随心而动,在荆棘丛中来回穿梭,直奔玫瑰而去。新生的荆条看出他的意图,尖刺朝外向内收拢蜷缩成盾牌。光针在刹那间化作雷电,碰到荆条後分裂成千万道闪着银光的电弧,电弧高频震动发出嗡鸣,小指粗的尖刺瞬间蒸发,腾起的白雾混杂着草木烧焦的味道。
眼见着盾牌就要被烧穿,卷起来的荆条突然放松,绞住残馀电流向下,将其导入土中,泥土里传来闷闷的爆破声,土块儿高高飞起散落在一旁。站在地上的马尚来举起锤子试图挡住四处飞溅的泥土,却发现泥点子被罩在身上的水隔开,他毫发无伤。
阿米莉亚默默观察他们几人。
方贺的法器是卡牌做的光针,马尚来的法器是锤子,蔡阳的法器是双刃剑,单文是她的老师,曾经在课上展示过他的法器水晶球,那个吊儿郎当跟在关今越身边的男人是什麽能力暂时还不知道,到现在为止,只有他们的法器还没有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