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敏感词,陈旧年还是犹豫了。
“行,我马上回来。”
电话刚刚挂断,身後又传来陈新年的声音。
他痞笑着站在他身後的不远处,本就不太本分的脸,在氛围的托衬下更显阴险,如同小人般,给人不安之感。
“哥,你也不行啊,这次分才这麽点?”
“怎麽着,是上次监考太严了,你没瞄到人家答案?”
话里的讽刺之意尤为明显,可陈旧年并不胜在意。
“走什麽啊,干嘛,是被我说到痛处了?”
“我考得再差,也比你强。”
“我差又怎样?未来爸爸的公司不照样是我继承,而你,一辈子只能死读书,吃力又不讨好,爷爷死了,你妈也死了,陈旧年,这个世界上在意你的人全都死了,你还觉得你有什麽资格在这里跟我叫嚣?”
“公司是爷爷一手创办的,继承人的位置是你是我还不一定。”
陈旧年松散着眼,却莫名给人一种压迫感,他身上总是散发着天生王者的气势,仿佛对一切都胜券在握,狂得人恨不得上去给他一拳。
“像你这种凡事只会找爸妈庇护的可怜虫,我并不认为你能有能力跟我争继承人的位置。”
陈新年也罕见的不为他的话所恼怒。
“你独立,你自强,不就是因为你妈死了吗?现在爷爷也死了,你还认为这个世界上会有谁是在乎你的吗?”
“嘴巴放干净点。”他虽面上没什麽表情,可极富清冷感的眸,却使他不怒自威。
“你喜欢那个叫陆嘉嫣的是吧,你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就能找人毁了她?”
一拳狠狠砸下去,陈新年躺倒在地,吐出两颗牙和一口血。
“你敢碰她,你跟你妈都得死。”
“还有。”陈旧年踩住陈新年的手,叫他无法动弹,转而夺过他口袋里的手机,笑得令人毛骨悚然,“下次拿手机录音的动作记得自然一点,想剪掉头和尾,只留下中间我说的话,意义是什麽你比我要再清楚不过了,是吧?”
他面不改色地清理掉记录,把手机丢回去。
“你可以选择把我打了你的事告诉你爸妈,不过你也就一辈子只能成为个倚靠在家人背後的软弱爬虫了。”
他也不再是那个惧怕流血,嫌麻烦处理的阴暗爬虫,现在他生活在光明中,要与他的女孩儿走光明坦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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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结束,陈旧年毫无眷恋地离开了陈家,刚才在饭桌上,陈黔曾问起陈新年的伤从何而来,闻听此言,後者不动声色,而始作俑者陈旧年,面不改色地低头吃着碗里的饭。
意料之中的,陈新年并没有把陈旧年供出来,他很聪明地圆过了这个谎,之後一家人再次开始其乐融融的欢笑起来。
湖水叮咚直响,亲眼目睹了石子入水时泛起的层层涟漪,他不禁感叹这一颗小小的石子所引起的连锁反应有多大。
水溅入他手臂上的伤口,他这才发现自己也受伤了。
“哈喽呀我亲爱的男朋友,好巧呀,我们又见面了。”
後腰被人拍了下,陆嘉嫣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就先一步窜进他怀中,少年即便猝不及防,也第一时间兜住了她,拉着她远离了水源。
陆嘉嫣的发丝被风吹起又落下,仿佛是有了自主控制权,唯一不变的,是她脸上永远明媚的笑。
“你怎麽知道我在这儿?”
“你是笨蛋嘛,我们可是开啓了情侣共享位置的。”
“以後你可没机会独自内耗咯,因为我会时时刻刻在手机里盯住你,然後再把你抓住的哦。”说着,陆嘉嫣还骄傲地昂起下巴,晃了晃手中的手机。
“有了你,我哪儿还内耗的起来啊。”陈旧年揉起她的酒窝,紧盯着,喉结上下滚动,“你爸爸跟哥哥呢?”
“他们被我抛弃在家啦。”
陆嘉嫣仍旧紧扣话题中心,关心他:“回答完你的问题,那你现在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为什麽一脸愁眉苦脸的模样啊?”
她顿了顿,声音放柔:“你爸爸欺负你了吗?”
陈旧年摇摇头:“没有。”
“我就是……”
“有那麽一瞬间好想你。”
陆嘉嫣思考了一番,转着眼珠,古灵精怪地笑:“想我的话,那就每次见面的时候多抱抱我,抓得住的幸福才是最真切的哟。”
“勉强给你个拥抱我的机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