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阙巍然还笑话她,“你说我的名字难写,你的名字又何尝不是。”
荀芷蕾笑着将这些东西放回匣子里,随即将匣子放回原处,在他桌案旁的桶里将那幅美人图给抽了出来,再看一次她才发现,那幅图最下面的角落里有着几句诗:
阙影巍然立九霄,
芷香沁蕾化春潮。
心舟已渡星河水,
独向云巅寄碧寥。
可惜,她看不懂,唯一看得懂的,便是这诗里有着她和阙巍然的名字了。
将画放回後,她才去一旁的书架上拿话本子,看见这些她竟没有一丝生气,也没有想像之前一样拿着东西去质问他,她只觉得有些开心,心里甜甜的。
所以,阙巍然不喜欢左卿云?
应该,不喜欢的吧。
拿起话本子的她全然无心思看,只是随意翻着,然後时不时将话本子贴脸上,时不时能听到少女开心的笑声,红妆端着糕点进到书房时差点被她家小姐给吓到。
她还以为小姐魔怔了,拿着本书挡着脸就一直笑,于是她问道:“小姐,这话本子都拿反了,贴脸上还能看清字吗?”
荀芷蕾立马正经起来,拿起话本子翻了面,发现自己真的拿反了之後又假装无事发生换了回来,轻咳两声,“你不懂,这是本小姐近日新研究的看法。”
红妆“哦”了一声,道,“那小姐要不要吃点东西再看呀,近日小厨房做了八珍糕,是三皇子特意吩咐的。”
“那便尝尝吧,也有许久没吃了。”
她随手将话本子放下,坐在桌案前就开始吃起来,一边吃着一边听红妆念着话本子里的故事,眼睛四处瞧着,忽然道:“那书架後面的箱子装的是什麽?”
荀芷蕾把手中剩下的八珍糕放进嘴里,拍了拍手,朝着拿话本子的书架後走去,在这里拿了那麽多次书,她竟一次都没有看见过这里有箱子。
红妆见状,立马放下话本子挡在她的身前,支支吾吾地说道:“这。。。。这许是三皇子的私物。。。。。”
“他的私物?他的私物你怎麽会知道,红妆你不对劲。”
荀芷蕾太了解红妆了,两人自小相伴,情同姐妹,红妆这人就是不会撒谎,主要是不会对她撒谎,而且对她言听计从,从来不会有半点异心。
而现在,她挡在自己的身前,还说那是阙巍然的私物,这很明显就是在撒谎,更何况她撒谎有个很严重的漏洞,就是她的眼睛不敢看她。
以前阿娘就让红妆骗过荀芷蕾,荀芷蕾那时便发现了,这姑娘撒谎的时候眼睛会四处转,一边是当家主母,一边是自己从小陪着长大的小姐,她想一直待在小姐身边,就只能听主母的话。
好在,荀芷蕾识破了她,不然她可就差点挨板子了。
在荀府这麽多年,红妆是一顿打都没挨过,就连挨骂都几乎不曾有过,青禾公主为着荀芷蕾的事情要骂她的话,荀芷蕾总是冲在她前头挡着。
“小姐。。。。”红妆颤抖着,“小姐还是别看了。”
“嗯?”
荀芷蕾一个眼神,红妆只好巴巴地让开,而後看着荀芷蕾将那口箱子打开,里面是一身红色的衣衫,上面绣着槐花,还有荀芷蕾最爱的八珍糕。
她将那衣裙拿了出来,仔细摸着上面的针脚,不像是永定街最好的绣坊里做的,而她的衣裳几乎都是出自那游犹坊,对那里的衣裳针脚再熟悉不过了。
“这是谁做的?”
荀芷蕾看向红妆,开口问。
红妆垂着眸,扭捏地绞着自己的手,不敢回答。
“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谁,能将这槐花绣成这样的,整个京城只有那一个人了。”荀芷蕾将衣裳放进箱子里,转身离开,“把箱子擡回房,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等着挨板子吧。”
话音刚落,红妆的腿都软了,心里不住地抱怨着三皇子为什麽把这个东西放这啊,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虽说害怕,但还是让人将箱子擡进了卧房,然後将衣服挂了起来,待丫鬟退下後,红妆才跪在了荀芷蕾的跟前,眼泪汪汪地说道:“小姐,奴婢当真是委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