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说什麽,希望我们啊别把他在这里的消息给传了出去,他啊还是同小时候一样,很是讨喜呢,方才听闻他帮着观中修缮了房檐,恰巧你不是有口装首饰的箱子被碰坏了吗,他说可以帮忙修一修。”
“什麽?阿娘,人家好歹是皇子,你叫人家修箱子,这怕是不妥吧。。。。。。”荀芷蕾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况且,那还是我的箱子,我一个姑娘家家的。。。。。对了阿娘,他没同你说其他的?”
“其他的?能有什麽其他的话?”青禾公主说道,“你呀,这脑子里一天都在想些什麽呢,他虽说是三皇子,但你爹爹好歹也是他们皇子的教习先生,帮你这个妹妹修一修东西,有何不妥?”
荀芷蕾这才松了一口气,看刚才那样子,那三皇子应当是并未对她有什麽情感,莫不是压根就不记得她了,所以拉着母亲说话的时候才没有提及什麽婚事之类的。
若是这样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没想到刚好对上了阙巍然的目光,明明她们都已经走远,这个阙巍然竟还朝着这边看,还对她笑,看来这家夥还是不容小觑。
毕竟是皇子,估计那心窝子里全是心眼子,说不准他现在心里正盘算着其他什麽鬼主意呢,就是想要拿捏住爹爹和娘亲,利用她来拿捏住全家,好让他顺利坐上皇位。
对,一定是这样的。
阙巍然站在原地,脸上什麽表情也没有,没有荀芷蕾预料中的欢喜或是挑逗的神情,现在这副模样更像是无欲无求,但又像是一不小心就能将人给悄无声息地厮杀掉的那种。
总之,就算他现在什麽也没做,他也不是个好人。
荀芷蕾不再看他,拉着青禾公主快步离开了这个地方,回到厢房之後,她赶忙将房门关上,安排红妆为她收拾东西,拉着青禾公主坐在桌前:
“阿娘,我不想在这里待着了,我们回家吧。”
青禾公主看着她那神情,又看了看她还穿在身上的那套脏衣服,总觉着这孩子是不是不对劲儿,问道:“我们不是才到这里没两日吗,怎的又要回去了?小芷,发生了什麽事吗?”
“没有,阿娘,我就是觉得咱们来了这个地方,上完香,捐了钱,就应该回家了,更何况女儿想爹爹了呀,反正此前只是说出来散散心,我现在好了,自然也就可以回家了嘛~嘿嘿~”
荀芷蕾笑眯眯地望着青禾公主,撒着娇道:
“阿娘,走嘛,咱们回家嘛~”
“今日便要回?”青禾公主问。
荀芷蕾坚定地点点头,“嗯,今日我们就回。”
“小芷啊,过两日便是这菩萨的寿辰,咱们既然来了,就陪着菩萨过完这寿辰再回去,可不能这般敷衍的。”
荀芷蕾努了努嘴,原本拉着青禾公主的手一下子就收了回来,放在桌下绞着自己那撕破了的衣裙,急得一时间不知道说什麽才好。
现下看来,只能陪着母亲在这给菩萨过完寿辰了,只希望在这个时间里,那阙巍然离她远远的,可别出现在母亲和她的眼前了,着实很吓人的。
青禾公主走後,她坐下来仔细回想着梦中的细节,梦里的阙巍然娶她的时候,已经是太子,两人成亲没多久後皇帝驾崩,所以她理所当然的成为了皇後。
可是现在的阙巍然只是三皇子,那就说明梦里的一切都不是真的,所以在现实中,阙巍然应当是不会说出要娶她之类的话,更何况他们虽说小时候很要好,可怎麽说也有十年未见,说不准方才那家夥看向自己的时候就是在思考这人是谁呢!
他,应当是不记得她了。
但是,也不能这样一下子全否定了,万一呢,万一他脑子犯混真跑去同皇上请旨赐婚呢,那不就等于整个太傅府以及门生都是支持他的了,对他当上太子也是大有裨益啊。
她不能就这样将自己和太傅府给折进去,所以还是得有些准备比较好,万一届时真有旨意下来,抗旨可是大罪!
荀芷蕾难得拿起笔来,坐在桌前一笔一笔的算起账来,家中还有姨母赠的钱帛,还有首饰和衣裳,卧房里还有金子,想来若是真的有什麽意外,带着这些东西和父亲母亲一同逃走也是能够安稳度过馀生的。
想到这,她竟有些犹豫,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步,想来父亲和母亲定是会将她推出去的,所以,还是自己跑吧,父亲母亲年事已高,若是同她一样颠沛流离,或许还会生病,不如届时她直接同家中断绝关系,这样应当是牵连不到他们了。
要不是这三皇子家底子比她还厚,她定然将这些银子全部朝着那阙巍然砸去,换自己一个馀生安宁,奈何这条路根本行不通,只能另寻他法才是。
荀芷蕾想了一个晚上,终于在天亮的时候睡眼朦胧一头砸到了桌上,给自己砸出了个眉目,摸着自己的额头喊道:“红妆!红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