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圣旨是来救她的,心里暗自窃喜呢,梦里的时候就是左相拿出了先皇的一道密旨,让阙巍然娶了左卿云,没想到他们二人互相爱慕,这也算是成就了一段佳话。
就算日後她不嫁了,那也无妨,总之先躲开这阙巍然再说,一想到这,她感觉自己已经好了一大半,听完圣旨後就可以拉着阿爹阿娘回府了。
苍公公展开圣旨,声音洪亮,“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荀家爱女荀芷蕾,德容兼备,蕙质兰心,鉴与三皇子阙巍然早已有婚约在身,二人良缘天作,实乃佳偶,朕心甚慰,特赐婚配成全佳偶,择吉日完婚,钦此——!”
圣旨读完後,苍公公笑着将圣旨递给跪在跟前的阙巍然,“三皇子,接旨吧。”
“多谢公公。”
衆人脸上都露出了喜悦,唯独荀芷蕾,瞪大了眼睛瘫坐在地上,看着苍公公一擡手,身後的那些个小宫人将衣裳和首饰放在桌上,笑盈盈地离开了。
她的脑子一下子就不转了,她缓缓擡眸看向桌上的东西,看着衆人高兴的笑脸,最後看向了阙巍然,他的脸上没什麽特别的喜悦,但也没有什麽惊讶之色,只是伸手触摸着桌上那耀眼的一抹红。
青禾公主扶着荀芷蕾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荀芷蕾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桌上的那抹红,她多麽希望,那不是她心里想的东西,待到站直後,她才真正看清那抹红是什麽。
原来,婚书从来就没给过阙巍然,一直都在皇帝的手中,那她之前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她的瞳孔骤缩,双眼瞬间无神,双腿一软,倒了下去。
宴席草草结束之後,安学文就被安夫人带回了江南,荀芷蕾昏迷後还没醒来,安学文等了好久都没等到什麽消息,本想着去荀府看她,安夫人就将他带回了安家。
“娘,你这是作甚,我已经答应你回安家,可为何我连见她一面都不行?”
“就是不行!儿啊,小芷她要嫁人了,你就不可以再去找她了知道吗?”
安学文彻底愣在原地,“娘,不可能的,她要嫁给谁啊?”刚问完,他的脑子里便蹦出来一个人影,连忙问道,“是一个叫荣九的少年吗?”
“不是,是当今三皇子。”
安学文的神色顺江狠厉起来,大吼道:“不,不可能的,阿娘,你知道小阿荀的,她有多讨厌那个三皇子,这麽多年了,你知道的阿娘,不可能的,您一定是在骗我!”
安夫人安抚道:“儿啊,娘亲知道你这些年心里是如何想的,可是你同小芷本身就是不可能的啊,更何况现在三皇子在水中救了小芷,两人的身体在衆目睽睽下那样亲密。。。。。”
“娘,若是这样,最该娶小阿荀的那个人合该是我啊,若只是因为三皇子救了她,小阿荀就要以身相许,这算是什麽道理啊,那我呢,我也碰过小阿荀啊,我背过她抱过她,为何不能是我!”
“你要如何娶她?违背道德吗,是,你是背过她抱过她,可在外人眼里你们只能是兄妹,也不可能变成其他什麽关系,可是三皇子不同,圣上自小就同你叔叔婶婶给他们俩定下了婚约,现如今只不过加快了一些罢了,你要知道,人家那才是名正言顺的,小芷本该是三皇子妃!”
安学文立马跪在安夫人的眼前,哭着说道:“娘,儿子这麽些年没求过你什麽,这一次娘亲能不能帮帮我,帮帮妹妹,她不能嫁给三皇子,她不会开心的!”
“你这是什麽话,满京城里谁不知道三皇子大小就喜欢小芷,这麽多年来就没变过。”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阿娘,你帮帮儿子好吗,让儿子娶了她,然後我们和离,放她自由不好吗?”
安夫人气急了,一巴掌甩在了安学文的脸上,指着他骂道:“我看你是真的疯了,我告诉你,你最好是给我安分一点,若是这点心思被旁人发现了,那你就是在置我们于死地!”
安家不比荀家,水太深,荀家一个文官一个武将,家族世代都是直接面对圣上,协助圣上守护这江山,安家不一样,里面夹杂着的是各种关系,族中做生意的或是皇商或是寻常商贾,还有的便是在朝中为官,而安夫人的父亲好不容积累起来的这些産业,被族中那些个道貌岸然的家夥盯得紧紧的,这麽多年她不敢有半分差池。
若是,安学文的心思被他们得知,一旦昭告天下,他们终究是会被彻底从安家除名的,荀家又会如何看待他们。
安夫人也不知道为何,安学文这心里就同着了魔似的,他站起身来就想要往外冲,于是安夫人不得不找来下人将他关进房中,不允许他出门。
安学文不住地拍门,不住地喊,“阿娘,我求求你,你就让我见她一面好吗,我看见她好我才安心啊,阿娘,我求你了,我只要见她一面,见完了我就好好听你的话参加科举好吗,我考取功名,我求你了阿娘!”
“对不起,儿子,等小芷她嫁人了,娘亲会将你放出来的。”
安学文瘫坐在门後,听着安夫人的啜泣,什麽也不回应,房门被锁死,就连窗户都被钉死了,安夫人以为他消停些了,便离开了他的院子。
这时,安学文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从地上爬了起来,搬起了桌边的凳子,朝着窗户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