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斯的眼神只是微微一动,管家的手指已经扣住了雕花托盘。
二楼,唐栗卧室门前。
"唐小姐。"管家低沉的声音再次从门外传来,像一把钝刀划破唐栗紧绷的神经。
她猛地拉开房门,丝绸睡袍的腰带在空中甩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又有什麽事?"
她的指尖还沾着未干的墨水,显然刚才正在写些什麽。
"每天一杯牛奶对身体好。"管家将托盘往前递了递,瓷杯里的牛奶冒着恰到好处的热气,表面结着完美的奶皮。
他的白手套一尘不染,连托盘的倾斜角度都像是用量角器校准过的。
唐栗的眉头拧成一个尖锐的弧度。
她突然伸手抓过杯子,仰头一饮而尽:"好了吧?还有事吗?"
唐栗的声音像冰锥般刺破空气,指尖还残留着牛奶杯的馀温。
管家凹陷的眼窝里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波动。
他缓缓直起佝偻的背脊,空瓷杯在银质托盘上投下扭曲的倒影。
阳光透过杯壁残留的奶渍,在他手背映出蛛网般的阴影。
"祝您今日愉快,唐小姐。"
苍老的声线平稳得如同教堂钟声,皮鞋跟在大理石地面敲出精确的节拍。
几个小时後,唐栗出门了。
书房里。
管家:"先生,夫人出门了。"
宁斯:"嗯,知道了。"
……
蓝紫色的霓虹在玻璃杯上流淌,唐栗的指尖沿着杯口缓缓打转,冰块碰撞的声响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电子乐里。
她独自占据着最角落的卡座,真丝吊带裙的肩带不知何时滑落,在冷白肌肤上勒出一道暧昧的红痕。
吧台射灯扫过时,能看清她睫毛膏晕开的痕迹——像是哭过,又像是被雨水打湿的鸦羽。
"再来一杯。"
空杯子推出去时撞倒了盐罐,细碎的晶体在黑色大理石台面铺成星图。
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在唐栗脸上,她正划拉着社交媒体上宁馨新晒的照片。
突然两片阴影压下来,混合着劣质古龙水和酒精的浑浊气息。
"美女,一个人啊?"
为首的男人手肘撑在她两侧,卡座真皮沙发被他指间的骷髅戒指压出凹陷。
唐栗头也不擡,拇指在屏幕上划得飞快,指甲上剥落的酒红色甲油像干涸的血迹。
"滚。"
她後槽牙碾碎这个音节时,第二个男人已经挤进卡座。
他领口沾着酱汁油渍,带着体温的掌心朝她大腿袭来:"哥哥就喜欢你这种小——"
唐栗突然旋身站起,高脚杯被手肘扫落在地。
男人的指尖只擦到她裙摆的流苏,那些细碎的金线在霓虹灯下划出嘲讽的弧度。
"臭婊子装什麽清高!"
为首的男人突然暴起,带着烟臭的巴掌朝唐栗扇来。
唐栗迅速的抄起桌上的黑方酒瓶——
"砰!"
琥珀色的酒液混着玻璃渣在男人额头炸开,他踉跄後退时撞翻了香槟塔。
水晶杯坠地的脆响中,第二个男人从背後扑来,唐栗旋身将半截酒瓶捅向他腹部。
锯齿状的瓶口划破纪梵希衬衫,在对方啤酒肚上拉出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