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误了这么老半天,巡防营要是还不到,万一让哪个风闻奏事的御史听见一耳朵,大殿弹劾,别的不说,俸禄肯定要扣的。
当今陛下一向性情豪爽,从小到大都不是抠门的人,但他以前的掌书记,现在的户部尚书却既是搂钱的耙子,又是装钱的袋子,向来有貔貅之称,进了他腰包的银子,想拿出来那是千难万难。
登基大典准备了这么长时间仍不能举行,除了大齐初立,千头万绪,皇帝已经连睡觉的时间都在压缩以外,也因为户部这边把国库守得紧,每一笔款项都要再三审核,仔细考量才肯拨下去,筹备大典的各色人等手里都紧巴巴,也只好打着慢工出细活的旗号慢慢干。
皇帝不瞎,可他也有点怕那位,当初没当皇帝,面对掌书记就见天心虚,当了皇帝毛病还是不好改,他不想和自家的亲信磨牙,太累得慌,可偏偏又很缺钱,可不偶尔就会动一点歪脑筋,每次下头有人犯错,可罚可不罚的时候,就猛罚银子。
唉。
他们巡防营每天在这京城里辛苦奔忙,算是所有衙门里头管的事最多,最杂,也最容易出错的地方。
京城遍地权贵,他们巡防营的人再经验丰富,再精通明哲保身,也不可能不出错。
甚至有时候,上头就喜欢让他们背锅,不背还不成,一来二去的,俸禄还没下来,就被扣了个七七八八的事特别常见。
经过这将近一年的折腾,呃,磨砺,巡防营的反应度比以前快了岂止一倍?
一队二十二名巡防营士卒匆匆赶到林子,为的守备抬头打量了几眼,也不着急,不慌不忙地先让人把砍刀等武器都给卸掉。
他也不等这些闹事的开腔,平静道:“先给各位讲一讲,看见旗面没有,陛下的赤字旗在呢。”
“小的官卑职小,小人物一个,可巡查期间,扛着旗,在我们面前捣乱的就是谋大逆。”
“你们可以把来历背景都报一报,但陛下给定的规矩,让我们巡防营逮住,就是宫里飞出来的龙子,也得老实盘着,说清楚事,一一问明白,再讲下一步。”
杨菁眨了眨眼,低声道:“以后我们也学一手,抓了人先往戒律碑前头一扔,陛下来了都是跪着的,任凭你是龙子凤孙,也翻不了天。”
谢风鸣:“咳咳。”
两个人嘀咕了两句,很配合,那边七八个黑骑也配合,乖乖兵器令牌通通上交,认认真真报了名字出来。
巡防营的一看令牌,黑骑追风的人,不由咋舌。
再一看这边这几个,嗯,谛听的,仔细凝目,掌灯是谢风鸣。
“……”
为的那守备心里大叫了两声,面上的‘公事公办’差点支离破碎。
他今天本不用执勤,全是有个倒霉蛋吃坏了肚子,临时被抓了差,他要是哪天让人报复被沉了河,被上了吊,他哪怕做鬼,也一定咬死那倒霉蛋。
黑骑这几个人一听说对方是谛听的,也傻了眼,一时面面相觑,但也没法子,只能都跟着走。
很快到了巡防营,杨菁还是头一次来这里,左右看了看,坐下端起他们这儿还算有名气的茶汤喝了两口。
几个守门的兵士,一看她主动喝这个,面上都不禁泛起些五彩斑斓的青灰,生怕等下谛听的紫衣使带着千军万马杀到,掀翻了自家屋顶。
这谛听护短,根深蒂固,别人不知道,他们可再清楚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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