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碗,手腕一偏,药汁泼在地上。
周嬷嬷惊呼一声扑过来,腕子刚碰到我手背,我便瞥见她指甲缝里泛着青紫色——那是长期接触断续草才会有的淤斑。
她慌忙缩回手,赔笑道:小姐这是可是嫌药苦?
老夫人知道了要心疼的。
心疼?我弯腰捡起块带药汁的瓷片,嬷嬷的手怎么比我这病号还金贵?她脸色一白,后退两步撞在门框上。
当夜,我命春桃在院里焚了安神香。
我趴在案上假寐,余光瞥见窗纸上的树影被风吹得扭曲。
子时三刻,墙头上露出半片青布裙角,周嬷嬷猫着腰翻进来,脚步轻得像片叶子。
她直奔药炉,伸手去掏炉灰,指尖刚碰到我换进去的假药渣——掺了石灰的药渣。
周嬷嬷深夜来我院,我推门而出,冷风卷着她的惊呼声灌进衣领,是怕我喝不够,还是怕我死不干净?
她浑身一僵,怀里的药包地掉在地上,暗绿色的草叶散了一地。
我蹲下身捡起一根,凑到鼻下:断续草,对吗?
嬷嬷可知,这草熬三个月,能让人气血枯得比灯油还快?
她膝盖一弯跪在地上,老树皮似的手抓着我的裙角:小姐饶命!
是老夫人说您生母出身商户,血脉里带着铜臭,不配当嫡女老奴只是只是奉命行事啊!
我甩开她的手,系统提示在眼前闪烁:【逻辑推理·进度+】。
月光照在她花白的头上,我突然想起原主最后那声呜咽——她到死都不知道,害她的不是什么痨病,是最该护着她的宗族,是口口声声说血脉洁净的老夫人。
起来吧。我转身往屋里走,明儿我要是咳得更厉害了,嬷嬷可得帮我跟老夫人说这汤,我喝得很舒服。
她瘫坐在地上直抖,我关上门时,听见她连滚带爬翻墙的动静。
夜风掀起窗纸,我望着案上那包断续草轻笑——老夫人的洁净血脉大计,才刚掀开个角呢。
次日清晨,我站在廊下看春桃扫落叶。
远远见药房那扇偏房的门上加了新锁,两个粗使婆子抱着棍子守在门口,眼睛直往我院方向瞄。
春桃扫着扫着突然顿住,轻声道:小姐,周嬷嬷今儿天没亮就去了老夫人院,门都没让我们进。
我望着那把锃亮的新锁,指尖轻轻敲了敲腰间的系统界面——没关系,锁得住药渣,锁不住人心;捂得住一时,捂不住十年的毒。
这潭污水,才刚翻起第一朵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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