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棂被夜风吹得吱呀作响,我盯着案头那道皱巴巴的血字,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中拓本的边缘。
系统在识海深处嗡鸣,【设计陷阱·连环局】的进度条闪着幽光——。
小姐,刑部回了话。春桃掀帘进来,茶盏在托盘里叮当轻响,靖王殿下已递了口信,林三公子明日辰时押往沈家别院。
我捏着拓本的指节微微紧。
林修远在刑部大狱写了三十七封血书,每封都夹着半片残玉。
周婆子说他母亲临终攥着玉片喊,原来这玉,是我娘当年赏给林姨娘的?
第二日卯时,我站在别院门口。
晨雾未散,青石板上还凝着露珠。
八抬囚笼摇摇晃晃进来,竹篾缝里露出一截苍白手腕,腕上血痕交错——他在牢里用碎瓷片划的,每道都对着沈清棠三个字。
放下来。我声音冷得像冰。
狱卒掀开笼盖,林修远就这么摔在我脚边。
他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眼窝凹成两个黑洞,可那双眼却亮得骇人,像淬了毒的刀刃:沈清棠?
我蹲下身,从袖中摸出半块残玉。
玉色乌,边缘还带着缺口,是我昨夜翻遍母亲旧物找出来的——当年她赏给通房的物件,竟成了别人半生执念。
这是我娘生前最后一块佩玉。我将玉塞进他掌心,指腹触到他掌心凸起的骨节,她说,嫡庶之别,不过一块玉的距离
他指尖猛地蜷缩,玉片几乎要嵌进肉里。你你也知道?他声音颤,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浮木。
我望着他眼底翻涌的情绪,那团黑雾里的碎光终于清晰——是个孩子举着糖人,却被说庶子不配;是个少年捧着中举喜报,却被撕成碎片;是个青年跪在灵前,听人说妾室牌位不得进沈家祠堂。
我知道你恨沈家夺你母亲名分。我按住他颤抖的手背,也知道你想用我来证明——庶子也能执掌命运。
他浑身剧震,喉间溢出破碎的呜咽。我不是疯他仰起脸,泪顺着青灰的脸颊往下淌,我只是想让她女儿看看我看看她儿子没跪着活。
我心口闷。
原书里写他是病娇疯批,可此刻跪在我面前的,不过是个被礼教碾碎了三十年的可怜人。
那你就去拿证据。我抽回手,沈家密档房第三格,有先帝密诏原件。
他攥紧玉片的指节泛白:你放我走?
你若信这世道有公道,就自己去取。我转身时,听见他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像片落在水面的叶。
当夜,我站在密档房外的老槐树下。
钱文通缩着脖子过来,手里攥着半块银裸子——这档房守吏偷改地契被我抓了现行,此刻正抖得像筛糠:表小姐,锁扣我松了三扣,您看
我甩下句话,他连滚带爬消失在夜色里。
顾昭珩的暗卫从房梁上跃下,玄色劲装裹着寒气:殿下在东墙,所有出路都封死了。
我摸了摸腰间的系统面板,【逻辑推理】正在烫。
子时三刻,檐角铜铃突然轻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