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远郊,庄园地下密室。
孟哲坐在宽大的红木书桌后,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滑的桌面,出沉闷而规律的“笃、笃”声。
他面前,跪着个全身裹在黑衣里的手下,只是此刻,那黑衣人的头垂得更低,几乎要埋进地毯里,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良久,孟哲才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却像冰冷的刀子刮过耳膜:“这么说……盯了这么久,你们看到的,就是那三个女人天天以泪洗面,等着坐吃山空?没有任何异常举动?甚至连镇子都很少去?”
黑衣人身体颤抖了一下,硬着头皮回答:“回……回主子,确实如此。她们深居简出,除了必要的采买,几乎不出院门。”
“沈家老宅周围……也、也确实没现任何可疑人物接近。就好像……就好像真的认命了一样。”
“认命?”孟哲嗤笑一声,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鹰,
“沈家的人,会这么容易认命?你是在侮辱我的智商,还是在侮辱沈家那两百年的‘邪门’底蕴?”
黑衣人冷汗涔涔,不敢接话。
孟哲站起身,踱步到电子屏前,背对着手下:“我让你们盯了多久了?嗯?就给我盯出这么个结果?你们就没觉得……太正常了吗?正常得……像是被人精心编排好的一出戏?”
他猛地转身,眼神骤然变得冰冷凌厉:“一群蠢货!你们就没想过,为什么你们每次靠近沈家老宅特定的范围,就会莫名其妙地头晕眼花,记不清路线?”
“为什么监视了这么久,连她们每天吃什么、几点熄灯这种琐事都清清楚楚,却偏偏对她们真正在谋划什么一无所知?”
“你们就没怀疑过,自己看到的‘正常’,可能根本就是别人想让你们看到的假象?!”
黑衣人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尽失,眼中充满了震惊:“主……主子的意思是……我们……我们中了……”
“迷幻阵!或者类似的东西!”孟哲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骂道,
“被人像耍猴一样耍了这么久,现在才反应过来?!人家恐怕早就金蝉脱壳,不知道干了多少事了,你们还像个傻子一样,在人家故意留下的空壳子外面转悠呢!”
就在这时,书房角落的阴影处,空气如同水波般一阵晃动,那个穿着灰色布衣的老者,再次无声无息地浮现。
他看也没看地上瑟瑟抖的黑衣人,直接对孟哲开口:“他骂得没错。你们的人,确实被极高明的障眼法给蒙蔽了。”
孟哲看向老者,眉头紧锁:“先生也现了?可能看出是什么路数?”
老者缓缓摇头,枯瘦的脸上露出一丝凝重:“那阵法布置得极为巧妙,借山川地气之势,融于日常景物之中,不着痕迹。若非刻意以灵觉探查,极难现。”
“而且……其手法古老玄奥,隐隐克制我的感知。布阵之人,修为远在我之上。这阵法,我解不了。”
“什么?!”孟哲真正吃了一惊,连这位来自“隐世”的合作伙伴都解不了的阵法?
“连先生都束手无策?沈家什么时候结识了这等高人?!”
“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老者眼中闪烁着不解,“沈家嫡系已绝,剩下的三个女娃,据我所知,并无这般通天的本事。除非……”
“她们背后,另有高人插手。或者,她们机缘巧合,得到了某种远古传承的庇护?”
他顿时语气阴沉,“那个突然冒出来、又突然消失的丫头,最为可疑。”
孟哲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他布局多年,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铲除了沈家最强的三人,本以为剩下三个女人可以随意拿捏,逼问出沈家最大的秘密。
他却没想到,煮熟的鸭子不仅可能飞了,还在他眼皮子底下玩了这么一出瞒天过海!
“镇上呢?”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追问手下,“她们在镇上的铺面,总能盯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