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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降临废土(第1页)

“逐星号”的反重力引擎出低沉的嗡鸣,如同疲惫的巨兽在喘息。穿透地球稀薄的大气层时,舰体与带着辐射尘埃的气流剧烈摩擦,外壳泛起暗红色的高温灼烧痕迹,舷窗上迅凝结出一层灰黑色的粉末,将窗外的景象滤得愈昏暗。

“大气辐射浓度标三百倍,有毒气体占比,建议开启内部循环系统,禁止直接接触外部空气。”星舟的智能提示音冰冷刺耳,屏幕上跳动的红色数据刺得人眼睛疼。

林凡操控着星舟缓缓下降,目光紧盯着下方的土地。记忆中熟悉的顺庆府,此刻早已没了半分往昔的模样。曾经车水马龙的街道被坍塌的楼宇掩埋,断壁残垣如同狰狞的巨兽骸骨,在灰蒙蒙的天光下延伸向远方。灰褐色的土地上,看不到一丝绿色的生机,取而代之的是些扭曲怪异的变异植物——手腕粗的藤蔓带着暗紫色的倒刺,死死缠绕着钢筋水泥的废墟,顶端开出脸盆大的血色花朵,散着诡异的甜香;地面上零星冒出几簇半透明的毒蘑菇,伞盖上闪烁着幽幽的蓝光,周围的土壤呈现出病态的黑褐色。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混杂着腐烂有机物的酸腐味、金属锈蚀的腥气,还有辐射尘埃特有的刺鼻气息,透过星舟的过滤系统,依旧能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异味。林珑下意识地皱紧眉头。

“这里……真的是顺庆府?”林珑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恍惚。她曾听林凡无数次提起过家乡的模样,青石板路、临江的吊脚楼、春天满城的桂花香,可眼前的景象,只有死寂与破败。

林凡没有说话,心脏像是被重物狠狠砸了一下,沉闷得疼。他操控着星舟在一片相对平坦的废墟广场降落,引擎的轰鸣声渐渐平息,周围的死寂瞬间将他们包裹。打开星舟舱门的瞬间,一股更浓烈的恶臭扑面而来,伴随着一阵风,卷起地上的辐射尘埃,迷得人睁不开眼睛。

他自己率先迈出舱门,脚踩在松软的黑褐色土壤上,脚下传来细碎的碎裂声,像是踩在了枯骨之上。破虚境界的灵力在体内流转,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周围的辐射和恶臭隔绝在外。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嘶吼声从废墟深处传来。

“小心!”林凡猛地侧身,将林珑护在身后。只见几道佝偻的身影从坍塌的楼宇缝隙中窜了出来,它们衣衫褴褛,皮肤呈现出病态的青灰色,布满了腐烂的伤口,浑浊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理智,只有嗜血的疯狂。它们的度极快,四肢着地,像是野兽一般扑了过来,口中出嗬嗬的怪响。

林凡眼神一冷,没有动用武器,只是抬起右手,五指虚握。破虚境界的灵力如同无形的巨浪,瞬间席卷而出。那些扑来的丧尸还没靠近两人十米范围,身体便骤然停滞在空中,紧接着,骨骼碎裂的咔嚓声接连响起,它们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大手捏碎的玩偶,化作一滩滩腥臭的肉泥,溅落在地面上。

解决掉几只丧尸,林凡正准备往前走,突然听到不远处的废墟后传来微弱的呼救声,夹杂着绝望的哭泣。

“这边!”他拉着林珑,身形一闪,便出现在那片废墟旁。只见三只体型更为庞大的变异生物正围攻着几名幸存者,那变异生物像是放大了数倍的野狗,浑身覆盖着厚重的鳞甲,口中长满了锋利的獠牙,一条带着倒刺的尾巴甩动着,将周围的断砖碎石扫得乱飞。

几名幸存者看起来都是普通人,衣衫褴褛,身上布满了伤口,有的甚至缺了胳膊少腿,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麻木。他们手中握着简陋的武器——生锈的钢管、破碎的菜刀,徒劳地抵抗着变异生物的攻击,其中一名年轻女孩已经被变异生物的尾巴扫中,摔倒在地,眼看就要被锋利的獠牙咬中。

林凡眼神一凝,左脚猛地蹬地,身形如同离弦之箭般射了出去。他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伸出手掌,轻轻按在其中一只变异生物的头颅上。噗嗤一声,那变异生物坚硬的鳞甲如同纸糊一般碎裂,脑袋瞬间被灵力震成肉酱,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剩下的两只变异生物见状,出愤怒的嘶吼,转头扑向林凡。林凡身形微侧,避开其中一只的撕咬,同时抬腿一脚,踹在它的腹部。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那变异生物如同被炮弹击中一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废墟上,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最后一只变异生物见同伴瞬间毙命,眼中闪过一丝畏惧,转身想要逃跑,却被林珑甩出的灵力长剑刺穿了喉咙,倒在地上抽搐着死去。

危机解除,几名幸存者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只有麻木的呆滞,仿佛早已习惯了这种生死边缘的挣扎。

林凡走到那名摔倒的女孩身边,蹲下身子,将一枚疗伤丹药递了过去。女孩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污垢和泪痕的脸,眼神中充满了警惕,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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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我们是人类,不是怪物。”林凡的声音尽量放得柔和。

这时,一名看起来年纪稍大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他头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和伤疤,眼神浑浊,却带着一丝残存的理智。他上下打量着林凡和林珑,看到两人干净整洁的衣服和身上散的气息,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你们……是从外面来的?”中年男人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每说一个字都显得异常艰难。

林凡点了点头,“我们刚回来,这里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中年男人听到“回来”两个字,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悲伤,又像是茫然。他叹了口气,声音低沉地说道:“回来?你们……离开多久了?”

“三年。”林凡答道。

“三年?”中年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苦笑着摇了摇头,“小伙子,你怕是记错了。从‘末日浩劫’爆到现在,已经整整一百年了。”

“什么?!”林凡猛地站起身,眼中充满了震惊,“不可能!我离开的时候,地球还好好的,怎么会过去一百年?”

怎么可能一回来,地球就已经过去了一百年?这种时间上的错位,让他一时难以接受。

中年男人看着他震惊的模样,不像是在说谎,脸上露出一丝怜悯:“一百年前,天空出现了巨大的裂缝,无数怪物从裂缝中涌出来,还有致命的辐射雨,大地开裂,海洋干涸,城市变成废墟,人类文明几乎毁灭。剩下的人只能躲在地下,或者像我们这样,在废墟中苟延残喘。”

他指了指周围的幸存者,“我们这些人,都是运气好活下来的,没有修炼天赋,只能靠着简陋的武器和彼此的扶持,在怪物和丧尸的威胁下挣扎求生。每天都有人死去,要么被怪物吃掉,要么死于辐射病,要么……被绝望吞噬。”

林凡的目光扫过那些幸存者,他们一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麻木,像是失去了灵魂的躯壳。他想起了自己穿越虫洞的初衷,想起了留在地球的前女友,心中一阵刺痛。他原本以为,回来后就能找到她,保护她,可现在看来,一百年的时间,足以改变一切,她或许早就不在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和愤怒涌上心头,他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破虚境界的灵力在体内激荡,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凝滞起来。

林珑感受到他情绪的波动,轻轻握住了他的手,用眼神安抚着他。

林凡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荡。他看着眼前这片满目疮痍的废土,看着这些在绝望中挣扎的同胞,心中那原本只为拯救前女友的个人目标,悄然生了转变。

一百年的时间,家乡变成了废土,同胞沦为了猎物,人类文明濒临灭绝。他回来了,带着破虚境界的力量,难道仅仅是为了寻找一个可能早已不存在的人吗?

不。

他看向身边的林珑,又看向那些眼神麻木的幸存者,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责任感。他是人类,是这片土地孕育的子孙,现在,他有能力,也有义务,为这些同胞撑起一片天。

夜色渐渐降临,大地被彻底的黑暗笼罩,只有远处偶尔闪过变异植物的幽蓝光芒,以及风中传来的丧尸嚎叫与魔兽嘶鸣,如同来自地狱的挽歌。

林凡站在废墟之上,身形挺拔如松,破虚境界的气息扩散开来,将周围的黑暗都驱散了几分。他转头看向林珑,眼神坚定,语气沉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这里,需要光。”

林珑看着他,眼中没有丝毫犹豫,只有满满的支持与爱意。她用力点了点头,握紧了他的手,声音温柔却坚定:“你在哪,光就在哪。我陪你。”

月光透过厚厚的云层,洒下一丝微弱的光芒,照亮了两人紧握的双手,也照亮了这片绝望废土上,一丝重新燃起的希望。远处的黑暗中,似乎有更多的怪物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蠢蠢欲动,但林凡的眼神却愈坚定,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使命,已经不再是个人的执念,而是拯救整个濒临灭绝的人类族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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