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话干什么,不言而喻,许之瑾不放心她,主动提出。“我陪你去,放心,我不会听你们谈话的。”“听也没事。”应朗和许之瑾走出病房,应朗掏出手机拨号,短暂的一阵“嘟”声后,电话通了。应朗顿了顿,开口。“学姐。”对面松快愉悦的声音传来。“怎么了,小应朗?”应朗不是会选择逃避的人。“小乔吃完海鲜后过敏了,我们现在在医院。”对面默了一瞬,笑意散尽,语气变得自若淡定。“严重吗?”“应该不严重,已经让皮肤科的专家看过了,等会准备挂水,这两天还得擦药。”对面似乎松了一口气。“不是你的错,别自责,孩子交给你我们放心,等下个星期休假结束后我们再把她接走,这段时间麻烦你了。”“不麻烦,你们好好玩。”电话被挂断,应朗感慨。“从来没有见过心这么大的父母,孩子都住院了,还有心情游山玩水…”“她父母,对她很不好吗?”许之瑾试探性地问道。应朗想了想才开口。“也不是,对她倒是很好,但他们工作都很忙,很少有时间照顾小乔,天平的两端是工作和家庭,重心却难以衡量,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都是自私的人,所以小乔其实是很缺少亲情的,偏偏他们一无所觉。”“小乔大概亲我们胜过于她父母。”许之瑾没有资格评判他人的家务事,只得生硬地岔开话题。“她母亲是你学姐?”“嗯,大学学姐,我和她是同系的,学习和生活上她都帮了我很多。”“你大学?”“麻省理工。”“我是参加麻省理工的数学专业单招考试破格录取的,主修数学,辅修管理,学姐她只修数学,我们是同一个教授手下的得意门生。”“我有天赋,教授和学姐都想等我考博后留在学校当教授或者继承我妈的衣钵以后搞研究。”“我没听,回国就来家里公司了。”“自己开心就好,不要被别人左右。”应朗笑得有些张扬。“谁敢左右我啊。”许之瑾失笑,应家的千金,确实没有人敢左右她。没有人能左右她,唯独一个许之瑾能影响她。“我还辅修了管理专业,为的就是将来回家继承我爸衣钵,说难听点我只是为了钱。”还为你。应朗没敢说。等医生做完皮试挂上针水后晚霞已散,暮日已落。乔挽瑜打针时安静乖巧,医生夸奖道。“很少见小孩打针不哭闹的,真乖。”应朗面色一黯,许之瑾敏锐察觉到,捏了捏应朗指尖,应朗不依不饶,反倒抓紧许之瑾手握住,许之瑾没挣脱,顺从地回握。乔挽瑜神情恹恹,醒了后就提不起多大兴致的样子。“还在生姐姐的气吗?”乔婉瑜摇摇头。“我没生姐姐的气,我只是想我爸爸妈妈了。”应朗无言,不知如何开口安慰。“爸爸妈妈只是工作太忙,等他们忙完这一阵就会回来看你的。”语言苍白无力,应朗有些无措。“骗子,应姐姐你也忙,还要管理那么大一个公司,可你却还是能抽出时间来陪我玩啊。”许之瑾伸出另一只手揉了揉乔挽瑜脑袋。“小乔,你爸爸妈妈是在做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哦,他们选择了事业所以不得不牺牲了陪你的时间,可这并不代表他们不想你,相反,他们很想你很爱你,他们无可奈何,可他们的选择是舍小家为大家,你应该为他们骄傲,而不是让他们为难。”摸腰道理乔挽瑜都懂,可要真正设身处地地理解父母,对一个小孩来说,还是太难。应朗不忍。“小乔,你没错,你的父母也没错,他们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去努力地爱你,可能他们有些时候确实做得不太好,但他们也是第一次做父母,你多给他们机会,让他们慢慢去摸索改正,好吗?”乔挽瑜脸上恢复了奕奕神采,抱着应朗的胳膊摇晃着撒娇。“应姐姐,我想吃水果~”“想吃什么?”乔挽瑜认真思索了会。“橘子吧,要吃很甜很甜的那种。”应朗没有犹疑,应了下来。“这点倒是和你之瑾姐姐很像,都爱吃甜的。”许之瑾随应朗起身。“我去就好,你留在这照顾她。”许之瑾一顿。“天快黑了,水果难买,路上注意安全。”“知道,乖乖等我回来投喂你们。”不到四十分钟,应朗风尘仆仆赶回。拎着一袋橘子,颇重,勒得应朗手指有些发红,应朗不动声色地将手指往回缩,避开许之瑾的视线,从袋子里随手拿出一个橘子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