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机场也才五点五十五,许之瑾算过,不出意外的话,六点十分左右飞机便能落地。六点…六点十五…六点三十…时间流逝,本应落地的飞机却迟迟不见踪影。机场广播忽然响起。“迎接旅客的各位请注意,原定于六点十五分到达,由英国剑桥飞往本站的xx1015次航班,因途中气流波动和天气影响,与地面失去联系,最终坠机而亡,机上人员,无一幸免,我们向您深表歉意和遗憾。”直至英文广播结束后,许之瑾依旧失魂落魄地呆站着。麻木的,无知觉。泪珠猝不及防滴落,打湿手背,许之瑾极力自抑,却还是忍不住红了眼。泪蓄眼眶,要落未落。她还残存最后一丝希望。颤着手拿出手机,手抖如筛糠,连一串号码都难以拨出。“嘟…嘟…”“您好,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一遍两遍三遍,不停地打,同样结果。强撑着自己的信念崩塌,许之瑾终于失力,跌坐在地。人来人往的机场,她哭得像个孩子,难以自已。爱与欲坠机一事发酵很快,微博、百度,大部分软件都被这一突如其来的事件刷屏,瞬间霸占了大众视野。世间多善意,除去讨论,更多的,是人们对机上人员生命安危的挂心。官方宣告消息是xx1015次航班坠机于砚庄陟山,机上人员无一幸免,但国家还是派出了搜救队,去寻万分之一的生机与希望。泪已止,痛难止。许之瑾确定了坠机地点后,二话不说便准备去买票,却被一通电话叫停了脚步。是归一打来的。“嫂子…”声音显而易见地慌乱无措,许之瑾已经预料到归一想说什么。“应朗她,不会出事。”一番话说得连她都觉得底气不足。“一一,你电话保持二十四小时畅通,有任何新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我现在要去一趟砚庄。”“嫂子,搜救队已经到砚庄开展搜救了,你去了,也做不了什么,我们耐心等消息吧。”“一一,我做不到,哪怕什么都做不了,我也要去,我…我得在离她最近的地方,她今天早上才说想我了,万一…万一她还活着,就能…就能见到我了…见不到我的话,她会…会伤心的吧…”会用埋怨的语气同她撒娇,鲜活无比。不会像现在这般,失去音讯,生死未卜,绞得她心脏刺痛。归一从未见过这般失态的许之瑾。“嫂子你放心去吧。”即便只有微薄的希冀,也比丝毫不剩要好。挂断电话,许之瑾缓步向售票大厅走去,却有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唤她。“之瑾。”停步,不可置信地回头。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应朗站在咫尺之外,笑意盈盈唤回她神智,抚平她鼓噪跳动的心。“我回来了。”再无顾虑,许之瑾奔向眼前人,直直撞入应朗怀中。应朗稳稳接住她,有些微讶,忍不住调侃。“这么想我?”“都被你撞疼了。”许之瑾未应声,脑袋低垂,埋首于应朗肩头,身体止不住地发颤。在归一面前强装的镇定,此刻轰然倒塌。应朗发现了许之瑾的不对劲,敛了笑,想脱身看许之瑾,却被许之瑾双手环住,锢紧。“混蛋。”尾音轻颤,哭腔明显。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应朗却还是下意识回抱许之瑾。“混蛋爱你。”心情大起大落,一阵阵后怕涌来,许之瑾身体发软,却抽开身来,勾住应朗脖子,往下压。两唇相接,许之瑾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小舌横扫,灵活撬开应朗牙关,攻城略地,应朗配合地回应。无所顾忌,明目张胆。人生除死无大事。片刻,两人唇齿分离,气喘。周围有探究的视线扫来,许之瑾这才意识到她们还在机场,这样的行为并不妥当。轻咳一声掩饰尴尬,许之瑾牵住应朗,朝机场外走去。上了车后,应朗才得以仔细打量许久未见的女朋友。眼眶泛红,发丝凌乱。应朗伸手,理顺许之瑾的发。“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嗯?”“除了你还有谁。”看了眼前排的司机,应朗将挡板升起。“我怎么欺负你了?”“你知不知道,xx1015次航班失事了?”“啊,怪不得。”怪不得她老婆会哭。“我都到机场了,忽然发现有一份重要文件落在酒店没拿,没办法,只能折返回去取,时间来不及,机票只能改签。”“手机为什么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