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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空寂（第2页）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人类的根，依旧是我无法、也不会彻底斩断的根源。他们纵有万般过错，贪婪、短视、自毁……但那其中，也蕴含着改变的可能，微弱的、却真实存在的……向好的微光。彻底的覆灭，从来不是唯一的答案，也不是我选择的道路。”

世王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文茜的话语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良久，他出了一声极轻的、仿佛来自远古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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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从那张象征着他无上权柄的王座上站了起来。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文茜，蓝色的眼眸中，那亘古的冰冷漠然，似乎融化了一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放下重担般的释然，以及……一丝好奇。

“既然如此……清璃，或者说，文茜。”

“那就让我……用你的眼睛，亲自去看一看吧。”世王的声音变得空灵而浩大，他的灵体开始散出柔和却磅礴的光芒，如同新星爆前的宁静，“看看这个让你不惜一切也要维护的人类世界，看看他们……究竟能走向何方。”

话音落下的瞬间，世王的灵体轰然消散！

化作了一道纯粹到极致、浩瀚无边的能量洪流！

这道洪流如同拥有意识般，穿透了月球、穿透了空间壁垒，如同甘霖般，温柔却磅礴地洒向下方那颗蔚蓝色的星球——地球，他口中那诞生了他、却也被他视为需被净化的母星。

洪流滋养着千疮百孔的大地，净化着污浊的空气与水源，抚慰着哀嚎的自然之灵……他以自身最后的、也是最本源的存在，反哺了这颗星球。

而他那庞大的意识核心，连同部分最精纯的本源之力，却在消散的洪流中剥离出来，化作一道细微却无比坚韧的流光，在文茜尚未反应之前，便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她的眉心，与她那刚刚融合完毕的意识，形成了一种奇特的、近乎共生的连结。

与此同时，仙境各处。

被各位强大仙子或收藏、或镇压的六块世言铠碎片，仿佛感应到了主人的最终抉择，同时爆出一阵强光，随即化作精纯的能量，彻底消散，融入了仙境的天地法则之中，进一步滋养着这片新生的大地。

禁忌之地内，再次恢复了死寂，只剩下悬浮的巨石，以及那张空荡荡的、象征着旧日噩梦的王座。

文茜站在原地，感受着体内那丝新融入的、属于世王的意识烙印。

很安静，不像颜爵那般争夺冰璃雪，亦没有水清璃那般对自己具有敌意，仿佛真的只是一个寄居的“观察者”。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转向面露惊骇与绝望的四阶和六阶。

“那么，”文茜开口，水蓝色的眼眸中一片冰寒，“你们的选择呢？是追随世王，贡献出全部仙力和部分本源滋养仙境，保留灵体与意识，等待数千年的重修？还是……”

她的指尖，一缕水汽散出令人心悸的毁灭波动。

“需要我……亲自送你们一程？”

四阶与六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彻底的灰败与……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能够活着，哪怕是失去力量，重新开始，也比形神俱灭要好。

他们低下了高傲千年的头颅，涩声道：“我们……选择前者。”

文茜微微颔。

两道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笼罩了他们，开始抽取他们积攒千年的仙力与部分本源。

这些力量如同溪流，汇入仙境，成为其新生的养分。

而四阶与六阶的灵体则变得虚幻，意识陷入了漫长的沉睡，被文茜挥手送入仙境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等待着不知何年何月的苏醒。

月球背面，禁忌之地的大门缓缓关闭。

文茜最后看了一眼那片空寂的空间和那张孤零零的王座，转身，消失在通往仙境的光门之中。

旧日的阴影，似乎真的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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