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李信的消停永远是暂时的。
这日骑射课临近尾声,众人皆已汗流浃背,准备收弓下马。
嬴政正与蒙恬低声讨论着方才箭术的得失,蒙毅在一旁整理马具。
就在这时,李信忽然一勒缰绳,调转马头,面向燕丹,脸上又挂起了那种燕丹十分熟悉的、跃跃欲试的搞事笑容,朗声道:“光是射靶子未免太过无趣!安秦君,你我比试一场马上武艺如何?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燕丹心里“咯噔”一声,但还是保持着面色平静,果断摇头:“不比。”
态度明确。
他知道李信并无恶意,纯粹是精力过剩想找点乐子,但他对自己的水平更有数,才不上这个当。
李信似乎早料到他会拒绝,立刻换上一副痛心疾的表情:“哎呀!燕兄!你就这般不信任小弟我吗?咱们点到为止,不用真家伙。”
他指了指旁边兵器架上那些用于练习的、未开刃的木制长戈和标枪,“就用这些,枪头包布,蘸上石灰。规则也简单,就在这圈定的场地内,骑马对战,谁身上沾的石灰印子多,或者谁先掉下马,就算输!纯属玩闹,给大家逗个乐子,如何?”
周围几个一同练习的宗室子弟和郎官们闻言,都好奇地围拢过来,脸上带着期待的笑意。
他们都知道这俩人关系好,这种“切磋”常有,纯属娱乐。
燕丹嘴角微撇,依旧拒绝:“李公子勇武,丹自愧弗如,甘拜下风。”
李信见状,驱马凑近,挤眉弄眼地开始激将:“燕兄真不比?你看大家都看着呢……要不这样,你若赢了,我以后见面规规矩矩叫你‘安秦君’,绝不再提‘哥哥妹妹’之事!还把我爹新得的西域宝刀偷来给你玩两天!若我赢了嘛……”他拖长了调子,嘿嘿一笑,“你就当着大家的面,承认我骑射略胜你一筹,如何?很公平吧?”
“燕妹妹”的旧账加上“西域宝刀”的诱惑,以及周围人的起哄,让燕丹有点动摇。
他仔细琢磨了一下李信的条件,输了好像也就是口头上吃点小亏,无伤大雅,赢了却能彻底清净,还有宝贝可看……好像……也不是不能一试?
再说,最近骑术确实有点进步,万一……走狗屎运了呢?
冲动之下,再加上一点侥幸心理,燕丹点了点头:“好!那就比划比划!说好了,点到为止!”
“痛快!”李信大喜,一拍手,“诸位可都听见了,给做个见证!”
嬴政在一旁微微挑眉,看着燕丹那副明明有点心虚又强自镇定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便没有出声阻止,只淡淡提醒了一句:“小心些,别逞强。”
蒙恬则拍了拍燕丹的肩膀,低声道:“稳住下盘,莫与他硬碰。”
很快,比试用的包布石灰枪准备好了,场地也被清空并划定了范围。
两人各自挑了一柄练习用的长木戈,翻身上马。
燕丹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着蒙恬平日的指导和脑海里那些理论知识。
随着担任裁判的一名郎官手中令旗挥下,比试正式开始!
“驾!”李信大喝一声,率先催动战马,朝着燕丹冲来!
气势虽足,但度明显比真正对敌时收着不少,更像是玩闹式的冲锋。
两马交错!
“看枪!”李信一声笑喝,手中长戈直刺过来,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快而准,却并不狠戾。
燕丹慌忙举戈格挡!
“铛!”一声闷响。燕丹手臂微麻,但成功架住了这一击,身子晃了晃便稳住。
还好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