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蔡总监的套路
何毕现在有了周游列国的本事,可也无法一键消除每季度那张7200元的房租缴费单。上个月,何毕的室友一声不响地搬去男朋友家,从此抛下她与空荡荡的上铺丶冷冰冰的电费水费单,以及凛冬将至的存款馀额。招室友的帖子发出去两周了,也没个女生回应。小手工副业也没有新单。本月唯一一单还是夏清扬买的猫眼石手串,买完也不见她戴,纯粹是人美心善来扶贫。下季度房租还没攒齐时,蔡紫菱主动找来了。何毕对蔡紫菱的印象,勉强算“中性偏负”。她知道蔡紫菱是苦出身。没有名校学历,又无一技傍身,在职场打拼十几年,养着一家老小,能混到总监这个位置,不容易。换做自己,保不齐也会变成她这样,每天追着老板溜须拍马。但一看到蔡紫菱那张医美过度且频繁假笑的脸,她又感觉自己共情不了一点。两人平日在工作上没什麽交集,顶多是客户来访公司时,何毕帮着订餐订咖啡,以及,在茶水间的微波炉前邂逅一下。良骏産业园周边好吃的外卖都贵得离谱,一份单人套餐动辄五十元起,所以她俩都是自带便当来上班。这周一下午,何毕刚热完便当,泡了一杯红豆薏米水,正低头在同学群里探讨“白菜怎麽炒更下饭”,一转身就撞上蔡紫菱手里的紫色保温杯。“咚”的一声,盖子落地。蔡紫菱主动开腔:“小何,你的手好巧啊。还会做溏心蛋!”何毕盯着自己的饭盒,一时不知如何接话。这个溏心蛋也是因为她早晨急着上班打卡,没来得及煎透就打包的“事故蛋”。但她懒得跟蔡紫菱解释这许多,便冲她笑了笑,说了声“谢谢蔡总监”,慌张捡起地上的保温杯盖子,物归原主,迅速逃离现场。蔡紫菱这人,平日里连眼神都不肯落在她身上一下。每次提需求都是通过公司群——“请行政订星巴克,两杯大杯美式丶两杯大杯拿铁。”真就连“谢谢”都懒得说。事出反常必有妖。蔡总监突然变得如此热情,为什麽?何毕懒得深究,想法子躲她就是了。周四夜里九点三十一分,何毕终究没躲过,被堵在打印室门口。对方…
何毕现在有了周游列国的本事,可也无法一键消除每季度那张7200元的房租缴费单。
上个月,何毕的室友一声不响地搬去男朋友家,从此抛下她与空荡荡的上铺丶冷冰冰的电费水费单,以及凛冬将至的存款馀额。
招室友的帖子发出去两周了,也没个女生回应。
小手工副业也没有新单。本月唯一一单还是夏清扬买的猫眼石手串,买完也不见她戴,纯粹是人美心善来扶贫。
下季度房租还没攒齐时,蔡紫菱主动找来了。
何毕对蔡紫菱的印象,勉强算“中性偏负”。
她知道蔡紫菱是苦出身。没有名校学历,又无一技傍身,在职场打拼十几年,养着一家老小,能混到总监这个位置,不容易。
换做自己,保不齐也会变成她这样,每天追着老板溜须拍马。
但一看到蔡紫菱那张医美过度且频繁假笑的脸,她又感觉自己共情不了一点。
两人平日在工作上没什麽交集,顶多是客户来访公司时,何毕帮着订餐订咖啡,以及,在茶水间的微波炉前邂逅一下。
良骏産业园周边好吃的外卖都贵得离谱,一份单人套餐动辄五十元起,所以她俩都是自带便当来上班。
这周一下午,何毕刚热完便当,泡了一杯红豆薏米水,正低头在同学群里探讨“白菜怎麽炒更下饭”,一转身就撞上蔡紫菱手里的紫色保温杯。
“咚”的一声,盖子落地。
蔡紫菱主动开腔:“小何,你的手好巧啊。还会做溏心蛋!”
何毕盯着自己的饭盒,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这个溏心蛋也是因为她早晨急着上班打卡,没来得及煎透就打包的“事故蛋”。
但她懒得跟蔡紫菱解释这许多,便冲她笑了笑,说了声“谢谢蔡总监”,慌张捡起地上的保温杯盖子,物归原主,迅速逃离现场。
蔡紫菱这人,平日里连眼神都不肯落在她身上一下。
每次提需求都是通过公司群——
“请行政订星巴克,两杯大杯美式丶两杯大杯拿铁。”
真就连“谢谢”都懒得说。
事出反常必有妖。
蔡总监突然变得如此热情,为什麽?
何毕懒得深究,想法子躲她就是了。
周四夜里九点三十一分,何毕终究没躲过,被堵在打印室门口。
对方劈头就问打印室里有什麽。
“……啊?”何毕脑子里一团浆糊,脸上立刻浮现“你是谁我在哪”的防御表情。
蔡紫菱打开手机里偷拍的视频,怼到何毕眼皮底下。
“我观察你不是一天两天了。那天你去打印室,照了个蓝光。但是手机没拍到蓝光,到底怎麽回事?”她语速稳丶音量低,但字字清晰,像在核对合同条款。
不等何毕作答,蔡紫菱又补了一句:“我可以出钱。”
何毕本想继续打马虎眼,却沉默了。
她不是没想过卖名额。
但猫洞使用次数有限,时长固定,且运行门槛不低,它更像情绪与思维驱动的微妙通道,而非某种物理传送门。
放其他人进去,不光是“卖门票”,更像是把一部分世界观也交了出去。
更何况这是夏清扬送她的“特别通行证”。
但对面是蔡紫菱,一个不吃废话丶讲究效率的女人。
蔡紫菱继续攻略何毕:“我可以给你三百块一次。一口价。”
何毕脑中浮现出房东的微信头像丶冰箱里只剩两颗鸡蛋的画面,还有昨天查看的花呗账单。
三百一次,正好她一个月有八次的机会,不就把这个月的房租挣到了吗?
她真的太穷了。
穷到再多一笔百元以上的消费记录,都能触发灵魂报警器。
可她还是咬了咬牙:“我有个条件。”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