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光线昏暗、一片狼藉的盥洗室,茜茜迅平复着呼吸。福克斯将哈利和金妮轻轻放在相对干净的地面上,出几声安慰般的轻鸣,然后化作一道金红色的光芒消失了,大概是去向邓布利多汇报。
哈利手臂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但精神和体力都透支严重,他跪在金妮身边,焦急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金妮!金妮你没事吧?”
就在这时,盥洗室的门被猛地推开。罗恩踉踉跄跄的带着麦格教授、斯内普教授紧随其后,脸色凝重地冲了进来,后面还跟着焦急的韦斯莱夫妇和其他几位教授。
“波特!塞尔温!”麦格教授的声音带着震惊和难以置信,“梅林啊……这里生了什么?金妮!”
现场一片混乱。韦斯莱夫人扑过去紧紧抱住女儿,泣不成声。韦斯莱先生和珀西围着哈利,询问着情况。教授们检查着现场,看着那被掩埋的管道入口和昏迷的洛哈特,脸色都十分难看。
斯内普教授如同一道黑色闪电,精准地定位到茜茜。大步走到茜茜面前,高大的身影带着一种保护性的姿态将她与混乱的中心隔开些许。他那双漆黑的眼睛迅而锐利地扫过她全身,确认她没有明显伤痕后,才转过身将冰冷的目光投向在场的其他人。
茜茜将自己隐在斯内普的身后,快整理着仪容,用清理咒拂去身上的灰尘,稍微理顺了头。她需要思考如何应对接下来的询问。
“不是海格!”哈利的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劫后余生的激动,他开始向教授们解释,“是一个叫汤姆·里德尔的,他是霍格沃茨过去的学生,他是一段过去的记忆,栖身在一个日记本里,他控制了金妮,打开了密室……密室里的怪物是蛇怪……是蛇怪!福克斯帮了我,还有……还有塞尔温,她救了我,挡住了蛇怪……”
斯内普教授回过头用那双黑色的眼睛锐利地看向她,仿佛想从她平静无波的表情下看出些什么。“塞尔温小姐,”他声音低沉,“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强调了一下“这里”,暗示这个地方与她斯莱特林的身份似乎不太相符。
茜茜早已准备好了说辞,她微微垂下眼帘,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后怕与一丝镇定:“我……我无意中听到波特和韦斯莱说现了密室入口,我担心金妮的情况,就跟了过来。没想到遇到了洛哈特教授居然要袭击我们,我只好从背后击昏了他。后来通道塌方,我和韦斯莱与哈利被隔开,我让韦斯莱先生回去求援,自己继续前进想帮忙……然后就看到了波特先生正在和蛇怪搏斗。”
“看来,我们今晚见证了一场典型的……格兰芬多式灾难。”斯内普教授嘴角勾起一个极具讽刺意味的弧度,目光像淬了毒的匕一样刮过哈利和罗恩,“两位‘英雄’凭着他们那点可怜的、不计后果的勇气,成功地把自己送进了巨怪都不会轻易涉足的险地,最后——”
他刻意停顿,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对比鲜明的赞赏:
“最后,竟然需要我学院的一位一年级小姐,来为他们处理掉背后偷袭的麻烦(他嫌恶地瞥了一眼昏迷的洛哈特),在通道被他们自己愚蠢的失误(盯着罗恩那根炸裂的魔杖)弄塌后,做出唯一明智的决断——让那个显然只会拖后腿的回去报信,而她自己,则继续深入险境,并且在最关键的时刻,用一个精准无比的障碍咒,从蛇怪口中救下了我们大名鼎鼎的……波特先生。”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哈利和罗恩脸上。麦格教授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想开口反驳,但是斯内普说的确实事实,公正的麦格教授也觉得波特和韦斯莱的行为简直鲁莽至极。
就在这时,邓布利多校长也赶到了。他安静地听完所有人的叙述,那双锐利的蓝眼睛在茜茜身上停留了片刻,仿佛能穿透她精心维持的平静外表。茜茜感到一阵心虚,但她努力维持着镇定。
“一个非常出色且及时的障碍咒,塞尔温小姐,”邓布利多的声音很轻柔,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分量,“你救了哈利一命,这毋庸置疑。”他话锋一转,如同闲聊般自然的怀念说“在那样混乱危急的情况下,一个二年级的学生要保持那样的冷静,准确地判断出使用障碍咒是最佳选择,这需要非凡的决断力。在我做霍格沃茨教授的这些年里所遇见的上一个这么优秀的学生还是在五十年前”
斯内普教授的气压骤然降低,不悦的看着邓布利多教授,麦格教授和其他教授诧异的看了一眼邓布利多。
茜茜脸上依旧维持着恰到好处的、带着些许后怕的谦逊:“校长,我当时没想太多,只是看到波特先生有危险,本能地就用了最熟悉的咒语……”
当邓布利多温和却不容回避地问出那个问题时,空气仿佛都凝滞了:
“塞尔温小姐,还有一个细节我很好奇。福克斯啄瞎蛇怪后,它暂时失去了威胁。但当它第二次苏醒,疯狂攻击导致密室坍塌时……以你展现出的魔法能力,用一个昏迷咒制服它并非难事。为什么你选择了让福克斯带波特先生离开,任由事态恶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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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极其尖锐,直指茜茜当时可能存在的另一种选择。
所有目光再次聚焦在茜茜身上。斯内普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他下颌紧绷,几乎要立刻开口打断这在他看来充满恶意的揣测。
然而,茜茜抬起她那双清澈的灰蓝色眼眸,脸上没有一丝慌乱,反而带着一种符合她年龄的、恰到好处的后怕与理性分析后的坚定:
“邓布利多教授,”她的声音清晰而稳定,“我当时确实考虑过继续使用昏迷咒。但请您想,蛇怪虽然瞎了,但它的耳力也十分敏锐,第一次能成功更多的是因为偷袭,蛇怪它没有察觉到我,它的鳞甲坚硬无比,只有前额一小块没有防御,我没有把握能再次一击就中。更重要的是,当时波特先生身中剧毒,生命垂危,虽然福克斯的眼泪能清理掉大部分蛇毒,但后续的治疗每延迟一秒救治,危险就增加一分。”
她微微吸了一口气,继续道,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优先级判断:“在确保伤员绝对安全和尝试制服一个可能失控的巨大危险之间,我认为前者是唯一的选择。让福克斯立刻带波特先生离开,是当时情况下,我能做出的、成功率最高且风险最低的决策。至于密室的坍塌……我很抱歉,但在我看来,任何建筑物的损毁,都无法与一条生命的消逝相提并论。”
她的回答条理清晰,有理有据,将“保护生命”置于最高位,完美地解释了自己的行为动机,甚至隐隐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
“说得好!”一个冰冷而充满讥讽的声音骤然响起,打破了短暂的寂静。
是斯内普教授。他上前半步,几乎是与茜茜并肩而立,黑袍无风自动。他盯着邓布利多,声音里饱含着压抑的怒火和难以置信的讽刺:
“所以,我们现在是要开始审判一位刚刚从蛇口下救出‘救世主’的一年级女生,为什么没有选择更‘完美’的解决方式?就因为她是一个斯莱特林,所以她冒着生命危险所做的一切,都必须要毫无瑕疵,甚至还要具备战略家的长远眼光?”
他的话语如同毒液般喷洒出来:“她救了波特的命!在你们格兰芬多的‘英雄’们把事情搞得一团糟之后,是她收拾了残局!而现在,她却要站在这里,为自己为什么没有顺便把密室也完好无损地保存下来而接受盘问?!”
他猛地挥了一下手臂,指向依旧惊魂未定的哈利和罗恩,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对比:“我真好奇,如果今晚站在这里的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您是否也会用同样‘严谨’的态度,去追问他们每一个‘为什么没有做得更好’的决策细节?还是说,这种‘高标准、严要求’,仅仅为我们学院的学生所独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