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扼颈殿下是有了心上人麽?
陈良玉当即哑然失笑,学舌道:“侍寝。从哪里学来这般轻薄的说辞?”
谢文珺仰面躺着,“再如何轻薄,遇着那不解风情的人,也没有一点情韵可讲。过来。”
陈良玉依言走近,站在青纱幔帐之外,“何事?”
谢文珺半起身子,撑着脸,道:“你方才还没答,可有想本宫?”
屋内的空气仿佛变得稀薄。
陈良玉每一个呼吸都如同在拉一个破旧生锈了的风箱,干涩而无比沉重。
思来想去,陈良玉决定不理会她的逗引。
“今夜殿下歇在此处,我去书房。”
谢文珺赤脚跳下床,先她一步快走到门前,堵住她往外走的脚步,“砰”的一声把门闭紧,将陈良玉拦在门内。
朝她步步紧逼。
陈良玉避着她的步调往後退,卧房不大,再退几步便要撞上窗边的檀木矮几了。
她立住,无言地看着谢文珺。
卧房昨日铺的地衣还未撤去,脚踩在地面上也不觉冷。谢文珺似乎定要在这样一件无聊的小事上纠缠。
陈良玉道:“殿下今日与东胤和谈不顺?拿我打趣?”
谢文珺蓦地扼住陈良玉的脖颈,逼得她不得不仰面呼吸,退走。
圆润整齐的指甲掐在陈良玉颈间,似眷恋,又似掌控,顺力一搡,谢文珺把陈良玉推坐在矮几上,背紧贴着窗下的墙体,下巴扬起。
陈良玉被迫仰头与谢文珺对视。
谢文珺道:“本宫偏要你说!”
室内静默良久,陈良玉想拿开扼在她颈间的那只手,不知为何,手臂刚刚擡起又放了下去,撑在矮几案面上。
细小的风从窗户没闭紧的狭缝里吱吱呜咽。
陈良玉轻轻发出一声鼻音,“嗯。”
谢文珺:“没旁的?”
陈良玉:“嗯。”
难得她乖乖就范,谢文珺还想再逼问几句别的。
眼看陈良玉脸色越来越铁青,眼神愈发像是要吃人,谢文珺忽觉手在她脖子上再多一刻,只怕陈良玉哪怕被治犯上之罪,也要动手把她轰出良苑。
谢文珺想着见好就收,手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移到她下巴,轻慢一勾。
她噙着笑,问道:“生气了?”
紧勒的咽喉一松,陈良玉急促呼吸几口,凉气直达胸腔。
陈良玉声音沉沉,道:“以後别这麽做。这不好。”
谢文珺道:“无趣。早知你这人不识逗弄。”
陈良玉道:“殿下如今在朝司事,人前该谨言慎行。方才那般言行,除了在我这里,切勿再那麽做。”
她绕到屏风另外一头,那里与床榻隔开,放着一张圆桌,两把椅子,圆桌上搁着茶壶杯盏。她没动茶壶,也没去翻杯子,背对谢文珺坐着,投半截影子在屏风上拉长。
谢文珺走到她背後,声音乍响,“无妨。”
陈良玉与谢文珺隔着那扇镂空梨木屏风,屏风刻的图案是大片干枯的沙棘,鹰旋高空。隐隐一个黑影就站在鹰爪之下。
陈良玉整个人都紧绷着。
屏风上苍鹰的爪子在灯影下仿若魔鬼的爪牙,将她按在那里定住,动弹不得。
谢文珺道:“朝廷那帮人今日又吵得不可开交,竟只是为了本宫是迁宫还是开府,便又是典史丶又是先贤的吵上两个时辰。”
陈良玉道:“殿下自己的意思呢?”
谢文珺道:“开府。庸都有几处旧邸可选,着工部修缮一番,便可乔迁。”
修缮旧邸也要耗费不少工时,这里修修,那里补补,要将门窗木料丶墙体瓦片换新,重新搭桥铺路再引活水入府,石雕木雕等祥瑞也要请匠人修饰,一时半刻,也挪不了窝。
陈良玉没考虑到这一点,当谢文珺即刻便要立府,“我得闲几日,你府上若有缺失,我去置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