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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画舫 你们与娼妓有何不同(第2页)

她将口齿中咬着的皮肉吐掉,疯魔一般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捧腹,笑到身形摇摆,笑到眼泪流淌满面。

泪和着血,挂了满脸。

看她像疯了,人群顷刻向後躲避,空出一片地。

李彧婧妆容凌乱地站在空地中央,举刀对着人群,“我是娼妓。那你们呢?还不是一样爬男人的床。你们与娼妓有何不同?你们的身子由得了自己吗?我出卖身体求生路,你们何尝不是?分别只在,你们卖与所谓的丈夫一人而已!”

“自诩良家女,便认为我这样的人脏污,任谁都能啐一口丶踩一脚,怎麽?你们被男人操丶给男人生儿生女丶为奴为婢不收银子就高贵吗?皆是以肉身求存,难道还分谁更卑贱吗?”

“不求立足,不思变,不得自由,麻木愚昧!瞧瞧你们的鬼样子,靠丈夫的施舍和怜悯存活,你们比娼妓好到哪里去?阴沟里的鼠妇,目光短浅,只见眼前三分地,哪知山外有山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人群外围有人大喊“官差抓人啦”,人群哄散,刚才气焰嚣张丶张牙舞爪的女人们想跑,却被南衙上十二卫的官兵围个水泄不通。

有人眼尖,认出官兵的领头人,捂着伤口扑倒在高观的马前,控诉道:“官爷,那个疯女人拿刀砍人。快抓她,把她关进牢里!”

高观不耐烦地看她一眼,“老子这辈子没打过女人,贱妇胆敢颠倒是非,老子今日也破次例。”

马鞭一扬,还没挥下,那女人便吓晕了过去。

高观手一挥,“擡走。”目光随意往远处一眺,不知是否看花了眼,他看到远处高阁中立着一个富贵人影,在他看过去的一瞬间,隐去阁内。

李彧婧眼皮上全是血泪,看不清,模糊看到一个人影逆着人群朝她跑来,要来触碰自己,尖刀又是往前一划。谷燮反应灵敏,才躲过这一刀。

“阿彧,是我。”

谷燮脱下外衫罩在她身上。

李彧婧浑身都在颤抖,死死攥着那把细刃,举在胸口,不肯撒手。

“没事了阿彧,没事了,我们上船。来。”谷燮拿出帕子,擦去糊掉她双目的黏血。那血不是她自己的,是她挥刀时不知谁的血溅在了眼睛里。

可她脸上纵横许多道的伤在往外渗血。

帛帕染红了一条又一条,有些伤口很深,李彧婧的脸怎麽也擦不干净。谷燮捏着药棒给她上药,“没关系阿彧,我去请长公主找太医来给你治伤,不会留下疤痕的,不会。”

李彧婧惨笑道:“没了这张脸,我于长公主便是个无用之人,哪里还配劳动太医来为一个贱籍女子治伤?”

血丝还在往外渗。

谷燮顾得了头顾不上尾,刚要擦药,又见血渗出,便又得急忙去拭掉血迹。李彧婧眼中死潭般暗淡,似乎对脸上的伤毫不在意。

李彧婧道:“我从前给你去过一封书信,没有回音。你还记得吗?”

谷燮一滞。

她当然记得,那是她唯一一封没有回信的书信。便是李彧婧请她卜算姻缘的那次。

李彧婧道:“我本以为书信或在途中丢失了,你没有看到。你通命理,是不是那时你便算到t我会沦落至此?”

谷燮低着头,不敢与她对视。她搅动白色的药膏,翻搅後,涂抹在李彧婧烂掉的手背上。

李彧婧揩去刚凝出眼眶的泪珠,道:“昔日父亲落罪,为了让母亲和其他姊妹日子好过些,觉得沦落贱籍没什麽,至少自己还是个有用之人。谁知,竟是这般滋味。竟这般不好过。”

谷燮道:“不要听那些污耳的话。书通二酉丶能歌善舞都是你自己的本事,你靠才名立于世上,凭本事吃饭,哪里轻贱?世人误解,你怎麽也那般说自己,多难听。”

李彧婧道:“有分别吗?贱籍便是娼妓,莫说世人,就连你我当初不也这般认为吗?靠本事吃饭,靠得什麽本事?诗词歌舞?还不是要爬上盛予安的床才可得安生。委身盛予安一人,与委身千万人,有何分别?”

还有情吗?有的。

可她与盛予安翻云覆雨时,难道真的是情出自愿吗?

高观登上船,在甲板上喊:“山长。”

谷燮放下药瓶,“南衙的高统领在外面,我出去看看。阿彧,你不轻贱,千万不要自己看轻自己。”

外头的天光有些刺眼,谷燮擡手遮了遮光,“高统领。”

高观指着一小堆人,道:“秦森森姑娘这事儿,怕是有人背後鼓捣的。河上十几座画舫,偏偏就秦姑娘的船叫人截停,出了事。秦姑娘可得罪过什麽人吗?”

李彧婧身边是有打手和随从的,往日从不离开身边。恰在今日,她想独自乘船透透气,便只带了两个丫鬟。怎会这般巧合,两起闹事都碰在今日?

谷燮心中已有一个画像。

如今的南衙非彼时的南衙,属上十二卫,再不是从前的“杂役所”了。眼前这位高统领也是当今皇上跟前儿的红人,实权在握。可他能信赖吗?

谷燮道:“尚不清楚。”

高观不是愚笨的人,他一眼便瞧出谷燮那份怀疑,也不自讨没趣,道:“本官先带这几个有嫌疑的人回去审审,山长自便。”

她忙往回跑,高观也跟着冲进去。

果然房中除了一片染血污的帛帕,已不见李彧婧的身影。临水的窗子被打开,谷燮趴过去朝下看,落水的涟漪还在一圈圈泛波。

“阿彧!”谷燮是旱地鸭,畏水,一下子急红了眼。

高观扯着嗓门朝兵卫喊,“有人跳河,救人!”喊罢,脱了佩刀与甲胄,从窗子纵身一跃,跳入水中。

高观与底下人在水中摸索许久,最终无奈从水中折返。

这段水域地邪,表面平静,水下却是急流。

人卷进去,眨个眼的时间便会被冲走。

谷燮悲从中来,江天水色间,只剩她撕心裂肺的啕哭。

作者有话说:谢谢看到这里的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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