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几本册子。
纸张粗糙发黄,边缘磨损得厉害,显然存放有几个年头了,被频繁翻动。册子封面没有任何题签,只有一些意义不明的墨点标记。正是云州官府历年的真实流水账底册。
这才是真正的肉账。
油灯的火苗猛地一跳,爆出一个稍大的灯花,“噼啪”一声脆响,在死寂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惊心。
窗外的风呜呜咽咽地穿过廊下,远处,传来一两声老鸹凄厉短促的啼叫。
荣隽当即奔向庭院,“屋後有人,追!长宁卫加强守备,今晚不轮值,全都给我打起精神守着!”
巡卫追至书房後墙时,放账目底册的人早已没了人影。
外院的墙上骤然闪过一道黑影。一纵即逝,却还是被荣隽的馀光扫到了。
“谁?”荣隽道。
接着外院便响起打杀声。
数十个面罩遮至眼眶下的黑衣人一跃自外院的高墙翻进来,官邸书房的窗棂纸糊一般被破开一个巨大的豁口,夜风瞬间扑灭了距书案最近的两盏油灯。
鸢容移至书案上那盏油灯疯狂摇曳,光影急剧晃动,将谢文珺笼罩在阴暗里。
刀光向谢文珺刺来,荣隽挥手掷出佩刀,将刺客手中的单刀打落在地。刺客袖中旋出短匕,直冲谢文珺咽喉剜去。
千钧一发!
谢文珺举臂,袖中几枚短矢射出,那个刺客毙命于她眼前。
“护驾!”
长宁卫霎时将书房围得水泄不通,荣隽拾起佩刀,将又一个破窗而入的黑衣刺客踩在廊下,刀架在颈间,“受何人指使行刺长公主?”
“奉命行事,荣大人,对不住了!”
刺客手中几片薄刃架在指缝,朝荣隽小腿划过来,刀刃发黑,是淬了毒的。
荣隽紧忙避过,出手间将刺客逼出书房,逼退至庭院空旷处。哪知刚退到庭院,数名刺客如鹫见腐,都朝着荣隽杀过来。
鸢容拥着谢文珺将她往角落里护,“殿下,这些刺客像是冲着荣大人来的。”
***
云州城外的密林猝然响起奔袭的战马蹄声,传至云州城墙上。
林间翅羽扑棱地惊起大片飞鸟。
声音雷动,少说也有千骑重甲骑兵。
陈良玉铁甲下的中衣早已被汗浸透,又被夜风吹得发硬。
云州城楼上火把忽明忽暗,照见墙垛後攒动的守军。
“开门!”
城楼上沉默片刻,传来守军校尉的喝问:“夜禁了,城门已闭,明日晨钟才开。来者何人?”
“北境陈良玉!”
城楼上又问:“大帅何事入城?”
陈良玉突然扬声,“本将有紧急军情奏报,借道云州,回庸都奏禀皇上。”
“大帅,夜禁已深,军情有兵部勘合吗?”
陈良玉简直要骂人了,“军情紧急,来不及奏报兵部,再不开城门,云州城楼守军皆以延误军情罪名,军法处置!”她举起一方印,“帅印在此。本将半个时辰後便出南门,绝不滋扰云州百姓。”
城门终于缓缓撑开。
千骑鹰头军打马而入,进城後,并不走中直大街往南城门去,陈良玉率骑兵直奔谢文珺落脚的官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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